朱慈煥哪裏會相信江浸月所說的這些假設,說出自己原來的想法,“皇叔怎會如此待我?浸月姐姐該是多慮了,我之所以冒險來到揚州,便是想要見一見心月妹妹,讓她知道我還活在這人世間,並沒有拋下她。然後我再擇日前往南都去見皇叔,宮裏的太監有的也逃到了南都,他們認得我,自是不會非難我。呆了這幾日,我明日也該啟程前往南都了。”
“不行!”這不容置疑的聲音竟不是江浸月先說出,而是江明朗。
隻見他斂去所有的久別重逢的笑意,朝朱慈煥鏗鏘有力地大聲否定了他的計劃。江浸月聽江明朗說的如此急切,知道他該是想到了其中的厲害,便不插話等他往下說。
江心月趕忙點頭讚同江明朗這聲反對,又緊了緊握著朱慈煥胳膊的手,聽江明朗繼續說著。“煥弟弟,不是我貶低你的影響。你不過是沾了先帝的榮光,出生高貴被封了永王。但你並沒有培養起支持自己的勢力,哪怕是一支親兵隊伍你都不曾有,更別說與你為好的朝臣或是地方官了。今日的南都,已然不隻是舊時的陪都這般簡單了。你是京城逃逸時走散的五皇子,昔日的永王殿下,並不是今時今日複雜局勢裏還得到承認的親王了!如今你貿然前往南都,不是自投羅網嗎?閹黨一族力保福王為監國,意圖極其明顯,他們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些欣慰地看著她的弟弟已然會把當下的局勢分析得頭頭是道了,江浸月自然讚許,心裏卻難免淒然。“明朗所言不虛,我不知道五殿下來到揚州之前受了多少苦難,也不知道你此番意欲要前往南都會受到多少威脅。但我敢肯定,這一路上,你定看得到天下蒼生已經被這戰亂連天禍害得不淺。你是明朝正統,福王也是。當下的權利在閹黨手裏,東林黨人處處受排擠,豈能空出心思來護佑你?”
越聽心裏越慌得厲害,江心月擔心地朝朱慈煥一直搖頭,“慈煥哥哥,你也聽到了,哥哥和姐姐說的這些不過是細枝末節,指不定南都真正的局勢是何樣的複雜呢。若是你一定要去南都,不是去送死嗎?”
朱慈煥年紀比江浸月和江明朗都小,自然考慮的沒有他們這樣多。現下聽他們這樣挑明,也有些舉棋不定了。“按照浸月姐姐和朗哥哥這樣說來,我該如何做才好?”
聽朱慈煥這樣問,江心月立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浸月和江明朗,“姐姐,哥哥,你們快想想辦法,千萬不能讓慈煥哥哥以身試險,再陷險境了才是。”
這下江明朗哪裏有法子,隻好同江心月一般把目光落在江浸月身上。三人的目光悉數落在了她的身上,江浸月也覺得有些慌亂了,麵上卻依舊冷靜。
沉思一會,江浸月的眸光亮了起來,朝朱慈煥他們三人靠過去用隻有他們三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出自己的主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