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打算出聲說些話了,江浸月沒想到任夫人竟這樣體恤,早於她發聲體江府化解尷尬。這個消息還是任夫人同她說起的,那是因思陵中的棺床恰好十分寬大,足以安放三副棺木。就這樣,生前關係難以融洽的帝、後、妃終在死後同居一窟,這在明朝的曆史上絕無僅有。
王夫人舉起紫色手帕稍湊到鼻尖擦了擦,王子佩不明白她為何要把矛頭指向江府。看到對麵的青月臉色大變,王子佩倒覺得是自己的母親過分了些,低聲埋怨地說了句,“娘,你為何針對江府?”
僅是垂下舉起的手帕,王夫人並不回答王子佩。張老夫人也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笑眯眯地看著江浸月道,“任府少夫人,同是揚州人,不知你記住了我們揚州的哪一位奇女子?”
聽到連張老夫人都出聲來替江府和江浸月化解尷尬,青荷暗暗鬆了口氣,推了推江浸月的胳膊。“小姐。”
江浸月朝張老夫人的方向看去,見到她笑容可掬,心裏一暖頷首帶笑道,“回張老夫人的話,也談不上記得住記不住,晚輩隻是單純欽佩漢武帝時的細君公主。”
眾人聽得江浸月所說的女子竟是一個和親公主,存了好奇。張老夫人的兒媳婦聽張老夫人問起江浸月,隻能順著老人家的話去問,“哦?任少夫人不說大小周後,不說趙氏姐妹,怎會欽佩一個和親公主?”
搖了搖手中的絹扇,顏如玉稍微遮了遮唇,沒人看的見她在扇麵後唇角帶笑。江浸月還真是好福氣,竟有人這樣幫她。
江浸月微微一笑,接著道,“為改善民族關係,穩固漢朝的邊疆,細君公主才被漢武帝遠嫁烏孫國,成為史冊上記載下姓名的第一位‘和親公主’。但晚輩並不是因這些,而欽佩細君公主。”
確定江浸月並未受適才的尷尬影響,任夫人笑著問她,“那是為了什麼,月兒就該細說才是。”
江浸月低頭答是,“漢武帝為了聯合烏孫,抗擊匈奴而於元封六年,封細君為公主,下嫁烏孫國王昆莫獵驕靡,以和烏孫結為兄弟之邦,共製匈奴。《漢書?西域傳》上有記載,細君公主出嫁時,漢武帝‘賜乘輿服禦物,為備官屬侍禦數百人,贈送其盛’。細君公主到達烏孫後,獵驕靡封她為右夫人,隨從工匠為她建造了宮室。無奈細君公主在烏孫語言不通,生活難以習慣,思念故鄉,故作《悲愁歌》,《黃鵠歌》。而正因細君公主善於寫詩,她的《黃鵠歌》更是我們揚州曆史上的第一首詩歌,影響自然深遠。也是出於這一點,讓我對細君公主心生敬意。”
眾人聽完這才恍然大悟,張老夫人讚許地點了頭,“嗯,細君公主的《黃鵠歌》,確實算是我們揚州曆史上的第一首詩歌。如此大的貢獻,自該是被世代後人所銘記。”
張老夫人在揚州城內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自然引得各府夫人紛紛附和。江浸月隻能含笑示意,不再多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