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來到一處僻靜的院子,門前有一隻黑色的貓,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遠處有個小小的池塘,幾隻小鴨子在裏麵戲耍玩樂。
“這是我養父的宅子。”殘夢已經幽幽地開了口。
“那他人呢?”初醒環顧四周,找尋著。
“他死了。”殘夢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冷落冰霜。
“對不起,我——”初醒後悔了,帶著歉意道。
“人總是難免一死,有什麼對不起的?”殘夢緩了下臉色,佯裝輕鬆道。“而有些人即使活著,也不過比死人多口氣,還不如死了幹淨。”
“所以,你喜歡殺人?你覺得這是在幫他們解脫?”初醒若有所思。
殘夢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初醒,似乎在等她說下去。
初醒繼續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一句,江南分舵上下那麼多人是不是你殺的?”
“怎麼?我們的米瑞公主起了惻隱之心?”殘夢笑了,語出嘲諷。
“到底是不是你?”初醒瞪大了雙眼,再次追問。
“你若相信我,根本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你若不信我,我又何必回答?”殘夢哈哈一笑,隻是笑容裏充滿著苦澀。
“你!那可是人命!或許有些人該死,但更多的都是無辜的人啊!”初醒怒道。
“嗬,我全家被追殺,誰講過這些?我眼睜睜看著爹被仇人殺死,我娘跌落山崖。我當時隻是個孩子,我無辜嗎?那些人獰笑地要挑斷我的手筋和腳筋,我害怕得隻好跳崖自盡。那個時候,有誰憐憫過我?有嗎?你太天真了。”不堪回首的記憶在殘夢的腦海中一一重現,那些烙印入了骨髓,永不磨滅。
“你、你父親叫什麼?”初醒語調有些顫抖,雙拳緊握。
“陌梓言。”殘夢一反常態,鄭重道。
“你是陌先生的兒子?”初醒衝了上去,一把抓住殘夢的衣襟。
“美人兒,別著急呀。聽爺慢慢說。”殘夢趁機抓住了初醒的小手,笑得浪蕩。
“殘夢,你放手!”初醒到底是大漠的女子,沒有中原女子那般驚慌失措。隻是翻了白眼,一把打掉了那隻鹹豬手,鎮定地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後來我被光明教主所救,但卻失憶了,倒不是完全不記得,總在夜裏夢到那些片段,既然永遠都沒法擺脫夢魘的束縛,就給自己起名為殘夢,總比別人胡亂給我個名字強!”殘夢閉上眼睛,追憶著往昔。
“我聽先生說,他有個喜歡的女子,這個鼻煙壺就是那女子所贈。那她是?”初醒的目光慢慢溫柔下來,輕聲說。
“那是我娘,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殘夢一臉驕傲道。
“哦,怪不得先生一提起她,總是一臉幸福的模樣。”初醒回憶著,忽然想到了什麼,老氣橫秋地說:“對了,我好像見過你一次,那天設宴,你就坐在先生旁邊,對麼?一晃長那麼大了呢!”
“你家爺芳齡十八。”殘夢一抬頭,自豪道。
“先生是多俊的男子,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你哪一點像先生了?還芳齡?我呸!”初醒一驚,笑罵道。
“你別告訴我,你暗戀我爹哦!哈哈哈——”殘夢一句話把初醒囧得那臉成了嬌豔欲滴的紅蘋果,都能滴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