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設問的方法開頭,這是常用的一種簡便方法。它入題快,避免拖遝,同時又能吸引聽眾的注意。啟發思考。1963年老舍先生應邀去湖南長沙,他在文學講座會上的報告:《文學創作和語言》,開場白是:文藝要幹些什麼?是要創造。它不像工廠那樣製造出大量的、一個樣子的產品。文藝產品是多種多樣,五光十色的。作家雖然不能隨便在大地上添一座山,加一條河,我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但能創造人。這一點作家和上帝差不多。《紅樓夢》中那麼多姑娘,梁山泊上那麼多好漢,都是我們的同行老前輩創造出來的。曆史上並不一定有那些人,有些人不見經傳;但比之見經傳的還更突出,更能傳諸不朽。我們現在見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就管她叫林黛玉;一個橫衝直撞的小孩,就叫他猛張飛。世界上本沒有那麼個人,我們給它添一個,這就是作家的創造。創造人是不容易的。解放後我們的小說、戲劇創作有很大的成績,但是究竟創造了多少人呢?我看的東西不多,能說得上來的,如趙樹理、周立波等同誌的小說,是有人物的,他們活在我們的心中;就是世界上那麼多小說、劇本,創造了多少?我看也很有限的。我們講提高,不從創造下手,便不能提高。因此,應在這方麵努力。在這篇文藝演講的開場白中,老舍連續三個發問,然後又逐個解答,侃侃而談,饒有情趣。他把一個深刻的道理,融在簡潔明白的語言中,層層推進,環環相扣,十分緊湊。他的設問,不是可問可不問,而是非問不可,恰到好處。他這樣發問開頭,不僅活躍了氣氛,激發了興味,而且使聽眾在輕鬆快慰中受到深刻的啟迪,留下久久難忘的美好印象。
前聯邦德國的總理也叫基辛格。他在一次題為《亞力克西斯·德·托克維勒伯爵對工業時代開端的預測》的演講中,開場白也是一連串的設問:我們處在什麼時代?我們的世界往何處去?為了使社會能按照人的、人道的和人類的意願去發展,我們能夠和必須做些什麼呢?這樣的問題在我們這一代人的眼裏已成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問題,可是早在120年前亞力克西斯·德·托克維勒伯爵,已經開始懷著極關注的態度提了出來,而且作出了令人驚訝的答複。這篇設問的開頭,構思新穎,頗有特色。在演講的當時,早已不成問題的問題,演講者竟然連珠炮似地接連發問,而且還闡述了見解,無疑使聽眾驚奇之餘產生了興趣,迫使人們思考,急欲探尋究竟。如果演講改用一種陳述方法,如“早在120年前,有人提出了這樣幾個問題”,可以想像,效果就遠不如前了。正因為妙用設問,一個平談的話題一下使人感到新奇有趣,興味大增,聽眾不能不認真思考了。
有許多青年演講者,也很愛用提問的方法開頭。例如,有篇《應該樹立正確的人生觀》的演講,一連用了七個設問句。請看:人人都想有一個美好的愛情,但假若你失戀了,怎麼辦?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健康地活著,那麼假若有人告訴你,你的生命隻有一個月了,你將怎樣度過?人人都渴望得到幸福,然而你是否知道“幸福”二字的真正含義……總而言之,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怎樣更好地更有意義地活著?下麵,我就一一回答這幾個問題。演講者一登場就擺出一連串的問題,諸如:戀愛、婚姻、健康、幸福、人生等等,很顯然都是人們普遍關心的問題,自然期待演講者的“一一回答”。這一組設問,都是圍繞主題提出的,不僅加強了語言的節奏和氣勢,而且突出了演講的中心論點,效果是十分顯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