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像牛毛、像細絲,密密地斜織著;屋頂積了水,彙聚成團後,緩緩滑落,碰撞地麵,聚成了片不均勻的滴滴答答聲。
宋安陽是被滴滴答答聲吵醒,睜開眼後,伸手摸了摸身邊已經發涼的位置。
雖有少許的失落,嘴角的笑,卻變得甜甜膩膩的。
摸完身邊的位置,宋安陽又伸手搜尋著擱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立即像是從夢中驚醒,忽得下坐起身。
抬手拍了拍有些發脹的腦袋,倏而又躺了回去。
她竟然睡到了下午兩點。
昨天他碰她,一如以往,讓彼此情不自禁的深陷於其中。
十指交扣,他的手掌,依舊是那樣寬厚有力;他的吻,像是充滿酒精,迷醉彼此。
當指甲深深掐入皮膚,嗜骨攝魂般深到極致的纏綿。
想到這兒,女人的臉頰有些發紅,滾燙一片,動了動身想起來,卻意外的摸到還擱在床頭剩下的避孕用品。
摸到這些東西,女人這才想起昨天的情況,她說她想要孩子,他說以後再說。
沒有商量餘地的,為彼此間隔上一層。
雖失落,卻在層層極致的纏綿中衝破理智。
女人覺得身下還有些酸麻感,動了動身,起床換了件衣服,從屋裏出去。
下了樓,也沒看到其它人。
家裏空落落的,女人覺得過於寂靜,找出手機,正想打電話找人,宋建成突然回來。
瞅見宋安陽已經醒了,並且下了樓,像是看透宋安陽的心思,開口提了句:“小鉞公司有急事,一早回京城,說是你醒了,再讓我和你說一聲。”
語畢,宋建成直接從宋安陽身邊走過,進了廚房,遠遠的喊了句:“家裏煲了湯,安陽你餓了沒有。”
話說到這兒,宋建成已經端著湯從廚房出來,希望宋安陽多吃點。
之前宋安陽的體形見長,宋建成的確有些不習慣,但此時看到宋安陽愈發瘦弱,不禁又心疼。
還是長點肉好!
喝完湯,宋安陽又去奶奶家和外婆家走走,宋小陽放假回來,和高中同學玩瘋似的,成天在市區吃飯看電影,不到斷夜,腳不沾家門。
至於其它人,則在沉寂的新年氣氛中,開啟了無限娛樂模式。
除了打麻將,四處尋樂子,隻剩下大吃大喝。
宋安陽在家裏呆到初四,就沒再呆下去,謊說裴家的事,在家人的再三叮囑下,帶上家鄉的土特產,踏上了回京之路。
宋安陽自從除夕過後,就沒和裴鉞通過電話。
她不知道應不應該主動打電話給他,而他,則一直未給她打電話。
兩人像是彼此間極有默契的不聯係,宋安陽悶聲的回到皇府,把家人讓她帶的禮物,擱在皇府的客廳裏,放得整整齊齊的,坐在屋裏的沙發上等裴鉞回來。
直到夜深,她始終不見他回家。
女人耐不住,想打電話問裴鉞在哪,可翻到男人的電話號,宋安陽又收回了手,選擇撥通蘇珊的電話。
蘇珊接到宋安陽的電話很詫異,接通後,忙喊了聲:“嫂子,新年快樂。”
蘇珊代表裴老夫人和蘇家的那群老頑固過完年後,就選擇旅遊。
“新年快樂,蘇珊,你在哪兒?”
回了句新年快樂,宋安陽便直奔主題。
“我在新西蘭,嫂子,你和裴哥也挑個地兒旅遊吧,我覺得丹麥也不錯。”
蘇珊說完,見宋安陽那邊遲遲不回。
在心裏認真琢磨了會,像是明白宋安陽突然打電話給她的原因,未等宋安陽開口回話,又提了句:“裴哥往年年間,都是和阮慕辰以及兄弟們在‘名爵’‘都城’……那幾個地兒玩,要不嫂子去找找。”
說罷,蘇珊有些抑鬱的拍了拍腦袋,總覺得嫂子和裴哥之間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而就在蘇正琢磨著,要不要她來緩和下嫂子和裴哥之間的關係時,宋安陽說了句謝謝,便已匆匆把電話掛了。
宋安陽原本是想按蘇珊說的地兒去找人,可是剛邁開腳沒兩步,又停下腳步,瞬間覺得,她去找他,沒有意義。
不給她打電話,跨年後的第一天,就扔下她獨自回京。
她就算是再笨,也能感覺到男人的疏遠與厭倦。
當感覺開始淡化的時候,就算拚盡全力的去挽回,終究是要變成一場可憐的笑話。
宋安陽覺得心裏有些揪痛,伸手將父母準備的東西,一件件的收進雜貨室,擱在最角落的位置,像是被封存的某件事。
放完東西,已是淩晨,宋安陽感覺疲倦至極,伸手捂了捂嘴,換了衣服,就直接躺到床上。
累深了,就會睡得沉,忘記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