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得倒是沒錯,剪前半部分的時候,的確快到手起發落。
可到了後半部分,就麻煩了。
宋安陽小心的把孩子的頸窩和頭發分開,想讓師傅幫孩子剪頭發,那師傅也是看準了,正打算下手。
誰知,裴致遠一縮脖子,差點被剪刀剪到脖子。
嚇得宋安陽是心肝直顫,忙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
若不是師傅收手快,估計裴致遠這會被剪到脖子,又得哭得掏心掏肺。
裴致遠縮脖子,宋安陽又擔心,師傅壓根沒法下手。
瞅見眼下的情況,之前一直在看報紙的裴鉞,這會倒是放下手中的報紙,決定親自幫著師傅來替小混蛋剪頭發。
裴鉞可不比宋安陽,小心奕奕的就怕孩子磕著碰著。
他是大老爺們,自然拍了拍孩子,固定好動作,任是小混蛋再想縮脖子,也是動彈不得。
裴致遠本來就有做混蛋的潛質,這會被父親固定好位置,動彈不得,立即就不滿意了。
兩條小小的眉毛,緊緊的擰在一塊,先是不高興,爾後放聲大哭,表示抗議,哭得眼淚鼻涕混在一塊,可憐至極。
可任是裴致遠哭得如何大聲,裴鉞也全當充耳未聞。
柳風見老板彪悍的按著兒子,笑容變得閃閃熠熠,突然開口提了句:“我說老板,你這麼對你兒子,不如讓我認他做幹兒子吧。”
這孩子長得太討人喜歡,僅一眼,就讓柳風愛不釋手。
能說出要認幹兒子的事,也是喜歡到一定程度,才敢在裴BOSS跟前說出口。
“不行。”
“滾。”
幾乎是異口同聲,宋安陽和裴鉞同時拒絕。
宋安陽覺得這師傅流利痞氣的,她不會讓她兒子認他做幹爹。
裴鉞則完全不會考慮任何人做他兒子的幹爹。
兩人同時拒絕,柳倒是越搓越勇了,越是難辦,越有挑戰性的事兒,就越容易令他向往。
柳風這會嘴上倒沒再提要認裴家小爺做幹兒子的意思,但他以後一定會找機會認裴家小爺做幹兒子。
柳風還在替裴致遠剪胎毛,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其實他眼力極好,隻要孩子不縮脖子,他壓根不會傷著孩子。
剪完後,柳風還沒來得及收拾孩子的頭發,宋安陽忙伸手把孩子從裴鉞手中奪到自己懷裏,幫孩子擦眼淚鼻涕。
裴致遠感覺到換了個懷抱,立即放聲向宋安陽撒嬌,哇哇……哭得更厲害。
這就是母親和父親的區別,在裴致遠幼小的心靈中,從小就知道他父親是個嚴肅狠戾的角色。
隻有母親會護著他。
而母親護著他的結果,就是讓他不再害怕父親的嚴肅。
裴致遠在宋安陽懷裏哭,宋安陽則捋著孩子的背,安慰他。
柳風望裴太太和裴家小爺,有瞬間的出神;緩回神,低頭把孩子的頭發一半收進小玻璃罐裏,另一半則現場給裴家小爺做毛筆。
別看,柳風做什麼都火急火撩似的,這會到了要做毛筆的時候,倒變得認真細致起來。
坐在桌子前,認認真真,一根一根的把頭發排好,打上線,裹上小細紗布,然後又是來來回回的壓擠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