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回到了小院,幾個大伯依舊在院落裏乘涼,大黃現在一個人有些孤獨的躺在花台邊,一切看上去還是那麼安詳。
我提著買回來的炒麵和啤酒,走進院落後和幾個大伯打了聲招呼,卻被三叔叫了過去。
我先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在院落裏的石頭圓桌上,然後微笑著向三叔走了過去。
三叔板著臉,對我說道:“小張啊,你是阿成介紹到這裏來的,我們這裏的人都是看著阿成長大的,他的朋友我們當然歡迎,這段時間我們也看得出你是一個好小夥子,但是哈......”
我看著幾位大伯,他們的臉上都有些不悅的神情,我突然有些慌張,趕忙問道:“三叔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三叔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兩天總是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的人來找你,我們不懷疑你是做什麼的,但是這些人我們幾個叔叔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人呐。你看今天又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來找你,還開著這麼好的車,一大早就站在院裏叫你,我們這附近都住著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你的朋友這麼一吵鬧,這些鄰居都開始抱怨了。”
我低著頭沉默了良久,解釋道:“三叔,來找我的這些人,和我的關係都不怎麼好,我和他們都不熟,我也感到很抱歉。”
三叔沉默著,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這時黎叔站出來說道:“我們是這麼決定的,我們這附近都是一些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也經不起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折騰。我們都一致商量,你還是搬出去,雖然我們一個院裏的沒啥意見,可是鄰居們都不太滿意你啊。”
聽黎叔這麼一說,我心裏有些不好受,明說他們這就是在趕我走,我承認我住進這裏來的這斷時間的確打擾了他們平日裏的祥和,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裏,雖然沒住多長時間,但我對這裏比以前那個小破屋的感情更加深。
我低垂著頭一直沒有說話,思緒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三叔這時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張啊,我們幾個叔叔也不是非要趕你走,其實我們都很喜歡你,但是鄰居們不樂意啊,希望你也體諒一下。這段時間你先住下,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出去都可以,我們這邊和鄰居打聲招呼。”
我還是不想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關上門打開窗。把買回來的炒麵騰進碗裏,然後撕開啤酒,就這麼一個人喝了起來。
夜色慢慢變得深沉了起來,這條小巷子也變得安靜了起來,聽見的隻有隔壁鄰居傳來柔腸百結的哀歎聲,和嬰兒的哭泣聲。
我沒什麼情緒的吃著麵喝著酒,買回來的兩瓶酒很快便被我消滅掉了,跑了幾次衛生間後,又走出小巷子買了兩瓶冰鎮啤酒。夏夜喝著冰鎮啤酒,似乎一點都不醉人,小巷子那老式的路燈下照亮的青石板,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曾經發生在這裏的故事。
如今也不必去深究,更不必去探討,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背著吉他離開上海,去浪跡天涯。
是的,這裏是容不下我的,我也不必強留,一切隨遇而安就好。
手機鈴聲在我喝掉剩下的兩瓶啤酒後,響了起來,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貝杉杉就會給我打來電話,然後相互寒暄幾句道一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