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中,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縱橫交錯的街頭,我將車窗放了下來,窗外的風頓時就帶著一陣潮濕的氣味吹了過來。我還不知道要去哪,是回小院還是去北京。
沒有,這個夜晚我哪也沒去,開著車來到了安放江文彥骨灰的這座墓園,我的心情談不上有多沉重。在墓園外買了一瓶老村長,就這麼沿著一條條冷清的小道走到江文彥的墓碑前。
雖然是夜晚,可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害怕,就好像是去找一個老友談談心喝喝酒。
墓碑前,我倚著身子靠在墓碑上,擰開瓶蓋,對著瓶口就喝了一口,又往墓碑前的草地上倒了一點點。然後又點上煙,放了一支在墓碑前,自己又點上一支。
我苦笑著,笑這殘酷的現實,我一個人對著深邃的夜色自言自語著:“你說,要是現在躺在裏麵的人是我,坐在外麵的人是你,又會是怎樣呢?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適應那個地方,你那麼強的一個人,我相信在那邊也會混得不錯的,說不定還會成為首富呢......嗬嗬,我知道其實你是孤獨的,你也是沒有安全感的,我還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小時候的一些事......”
我仰起頭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我用手抹掉嘴角殘餘的酒汁,沉默著,還是沉默著。
許久才又繼續說道:“你說,我們的關係該怎麼說呢?朋友還是情敵?真是夠了,我本該恨你的,恨你那麼愛我愛的女人,可我他媽竟然這麼心痛。你說這是為什麼,是我張小白上輩子欠你的嗎?那這輩子我一樣欠著你,我該怎麼還你,你說啊!......”
我閉上眼睛,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仰起頭將酒瓶裏所剩的酒一口全幹了,然後又點上一支煙放在墓碑前,自己也點上一支。
我又開始自言自語的碎碎念:“江文彥,你小子現在是輕鬆了,一甩手他媽什麼都不管了,留下這堆爛攤子丟給我,你就是懦夫!死能解決問題,能解決了嗎?他媽的不還是立不了案嗎,你有沒有長腦子?好歹你也是一個老板,你就沒腦子嗎?操!......”
我用手指彈飛了煙蒂,倚著身子仰頭對著夜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知道我們生活的圈子,是一個怎樣的圈子嗎?有人說是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也有人說隻要你努力付出就會有回報,沒錯,都沒錯。可是,我們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生出那麼多事,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過,就他媽一事兒逼......嗬嗬,生活,狗屁!......”
我沒有再自言自語了,撐著墓碑站了起來,又對江文彥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說道:“走了,你好好睡著,我去幹我該幹的事了,你等著看吧,我不會讓你白死的。”
說完剛一轉身忽然踢到旁邊鬆樹的根,重重地在墓碑前摔了一跤,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墓碑罵道:“他媽的,你還不想讓我走是吧!行,來我再陪你嘮嘮。”
我又點上一支煙在墓碑前坐了下來,“說些什麼呢?對了,說說那個追你的女人吧,你是把人家辜負了,你今天看見沒,若不是我在這裏,她非哭死不可。你說你怎麼就那麼自私呢,你現在又讓我怎麼和她解釋,我告訴你,我可管不了這麼多,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