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易寒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且顫抖,影兒的芳心突然莫名的一疼,她看見身邊這個男人傷心,她自己竟也跟著他傷了心,不知為什麼,小小年紀的她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心疼。
她不忍心看風易寒傷心,所以她跟風易寒道:“風哥哥,那你講講吧,那個紫竹山的傳說,我想聽。”
“好吧。”風易寒端起了酒碗,一個傳說就似倒映在酒碗中一般,娓娓道來……
風易寒道:“在吳越雁蕩紫竹山上有個犀牛峰,每當明月當空的晚上,就可以清楚地看見一隻犀牛蹲在山峰上,仰頭望月,象在盼望著什麼。”
影兒小手托腮,問道:“老石牛在盼望什麼呢?牧童嗎?”
風易寒搖了搖頭,他說:“不是的,相傳很久很久以前,雁蕩山下有個美麗的姑娘叫玉貞,從小死了父母,六歲就進花老財家當牧童。”
影兒嘟起了小嘴,搖著腦袋說:“風哥哥你羞也不羞,剛才說老牛沒等牧童,現在卻又說老牛在等牧童,他到底在沒在等呢?”
風易寒笑了笑,繼續道:“每天清早,玉貞牽著牛,上山放牧;晚上,牽著牛回來。”
“嗯,是一個勤快的小姑娘,我喜歡。”影兒眉毛挑了挑,說道。
風易寒說:“可是凶惡的花老財對玉貞非常刻薄,把她當成會說話的牛使喚,在破牛房的角落裏擱了塊門板,叫她和牛睡在一起,不許她同旁人接近。”
聽到這裏,影兒的眉沉了下來,但沒說話,風易寒繼續道:“玉貞心裏有苦楚隻能對牛歎,眼淚也隻能對牛流,每當玉貞紛紛掉淚的時候,老牛就跑過去,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玉貞的手,似乎在說:別難過。”
“夏天,牛房裏蚊子嗡嗡叫,老牛會輕輕地走過來,甩起尾巴,為睡著的玉貞驅趕蚊子,冬天,北風夾著雪花從破窗口鑽進來,老牛就用溫暖的身體為姑娘遮風禦寒,一天天,一年年,玉貞十分體貼地愛護老牛,老牛也非常喜歡自己的小主人。”
影兒輕輕歎了一口氣,與自言自語道:“原來,畜生也是會通人性的,就像風哥哥你的小狗萌萌,他也是通人性的啊。”
風易寒點了點頭:“萌萌是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陪我一起走過來的,有的時候,他就是我的心裏支柱,缺他不可。”
影兒眼睛濕潤了,她輕咬下唇,聽那風易寒繼續講到:“玉貞和老牛相依為命過了十二個年頭,玉貞長到了十七歲,細細的眉毛又長又黑,圓圓的臉兒白裏透紅,出脫得十分美麗,簡直象一朵芙蓉花,方圓幾十裏的人都說她是仙姑下凡,而這花老財,卻是個愛財貪色的惡棍,見玉貞姑娘一天一個模樣,便起了邪心,奸刁的管家去向花老財獻計,在花老財耳邊如此這般一說,喜得花老財頓時眉開眼笑,連說:妙,妙妙,行得。”
影兒驚了:“壞人是要使毒計了嗎?”
風易寒說:“這天晚上,管家扶著花老財來到牛房門口,朝裏一瞅,見玉貞姑娘正躺在門板上睡覺,老牛站在那裏,尾巴一甩一甩地為玉貞姑娘驅趕蚊子。
玉貞姑娘夢中忽然感到自己被捆住了手腳,動彈不得,想喊喊不出,想逃逃不脫,急得眼淚一顆顆地灑了下來,用乞求的眼光看著老牛。聰明的老牛明白姑娘的意思,豎起那鐵鞭似的尾巴,朝著花老財臉上狠狠地打去,痛得花老財媽呀爹呀直叫,老牛又聳起那隻鋒利的角,對準花老財的眼睛挑了過去,頓時把花老財的左眼珠挑了出來,痛得他一個勁地喊救命。而管家蹲在門外望風,忽然聽見花老財喊救命,又見他滿身是血往外逃,隻得扶著老花財回到前廳。”
影兒撫手歡叫起來:“哇,老牛好英勇,老牛好英勇啊,這下玉貞應該可以得救了的。”
風易寒說:“花老財對打手們說:還不快去,飯桶,把玉貞抓來!打手們拿著棍子,前呼後擁,朝破牛房奔去,裏外圍了一層,可誰也不敢往裏闖。管家在後麵直罵奴才,許久許久總算有兩個打手壯著膽子進去,前腳剛踏進,便媽呀一聲慘叫,被老牛喇喇兩聲用角挑出老遠,甩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來。打手們被嚇得後退了好幾尺,再也沒人敢進去了。該死的管家見沒法打進牛房,便叫:來人,來人,用火燒牛房。”
“他們要放火,怎麼辦?風哥哥,怎麼辦?”影兒的心提到嗓子眼前,替故事中的人兒擔心死了。
風易寒道:“玉貞姑娘聽見管家在叫用火燒,急得在屋裏團團轉,突然,老牛奔到姑娘跟前,四腳下跪,又急忙用尾巴往背上甩了幾下,意思是說:快,快騎上。玉貞姑娘上了牛背,老牛馬上站了起來,撒開四蹄,聳起兩角,睜開大眼,馱著玉貞姑娘,朝紫竹山頂跑去。後麵打手喊著叫著追了上來,老牛跑啊,跑啊,跑到了山崗頭,看看四麵都是懸崖,再也走不脫了,又四腳跪了下來,讓玉貞姑娘站到一隻角上。等姑娘站好,老牛把角朝空一轉,對著玉貞猛然一吹,玉貞姑娘便乘著牛角飛上天空。等花家的人趕上來,已不見了玉貞姑娘,隻見老牛變成了一隻角的石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