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心中一動,不知掌門此話指誰,她手提湛盧劍,奔向金頂對麵的萬佛頂。
在她身後,響起了一句尖細的話語:“飛雪劍法果真厲害,竟可以把功力附加於一小徒身上,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九道身影掠過雪千影頭頂,順便挾持了她,飛身落到了萬佛頂的孤寺之前,雪千影抬眼一看,心中一喜,隻見那寺前平地上,派中所有長老一字排開,每人手中拿著一柄靈蛇長劍,劍鋒指向了奔去的九個太監,而那掌門靜雪,則提劍立身眾長老中間,冷目傲凜一臉怒色,見雪千影被九人挾持著,眉宇竟也顫抖了一下。
這是飛雪山最高山峰萬佛頂,峰高三千尺,峰頂的孤寺裏,貢著飛雪城立派祖師神位和塑像,故被視為飛雪城之根,無論是誰,不得犯此。
今晚眾長老跟掌門在此嚴陣以待,可見來犯之九人,是何般的厲害。
靜雪冷眼盯著這九位少年太監,心裏沒底,因為他們與飛雪劍陣過招時她看得清楚,這些人亦非泛泛之輩,內功修為極高。
剛才雪千影那三招劍氣,實乃雪千影手中鬆紋劍引發禁錮在飛雪山體內的天地神威,故其劍法威力被暴增百倍,而且天要滅那攻山之人,並非那少年太監所說的附功於小徒身上,天下本無此技,教人如何附功?
由此看來,這些少年太監也是異想天開之徒,不過他們心狠手辣也是可見的,曹燦培訓出來的殺手,自然不是什麼好貨色。
靜雪抱劍道:“既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飛雪城理當歡迎,但不知各位為何挾持本派弟子,莫不是想以她要挾飛雪城就範?”
“當然不是。”那挾持著雪千影的橙衣少年答:“咱家隻是見這女孩生得漂亮,欲請回去獻給咱家大人而已。”
眾人聞之一驚,心中陡生怒氣。
靜雪臉色沉了下來:“你家大人是何用意,為何要抓我派中弟子?就算皇帝選妃子,也輪不到他這般操勞,這叫強搶民女。”
“那便是強搶了,又當如何?”那少年盛氣淩人地問。
靜雪冷笑著,手中劍緩緩抬起,她回道:“那須得問問本座手中長劍,它是否答應。”
劍光灼目之下,對麵的少年搖頭苦笑,竟故意說道:“又是打鬥,難道這世間上的事,非得用打鬥來解決嗎?”
他回臉看向身邊的雪千影,問她:“美人兒,你說呢?”
雪千影揚起漂亮的頭:“對付豺狼的辦法,讓它跑著進來躺著出去,你們這些豺狼,還用問我要如何收拾你們嗎?”
那太監聽此話,臉上登時一黑,已無了剛才的笑意,環看周圍其他少年,亦是黑雲壓麵,想必都被雪千影激怒了,斷說這世間太監心眼最小,聽不得一句壞話,雪千影卻老愛說他們不順耳的話,自然會激怒於他們。
隻見那橙衣太監怒極而笑,白臉紅成了豬肝色,他細聲笑到:“說得妙,說得妙極了,我等就是豺狼虎豹了,專門捕捉你這小羔羊,既然是羔羊,你就乖乖受死便是。”說著手心已生起了淡淡橙氣,雪千影卻沒看見。
但對麵站著的靜雪等人卻看得十分真切,臉上頓時焦急起來,而就在這一瞬間,雪千影突然側臉低頭一口咬住搭在她肩膀的那隻手,那橙衣太監怪叫一聲,另一隻手忙揚空向雪千影後腦拍去。
雪千影咬完人,趁那人鬆手之機,忙身子一矮,同時空中一到劍光閃過,靜雪已飄身過來,身如鬼魅,手中劍光一翻,正正擋住那太監拍下的手掌,口中叫道:“快逃,影兒。”
長劍當風一送,真氣提起,逼殺而去!橙衣太監徒手接劍,自然有些捉襟見肘,隻得怒吼一聲,抽身而退。
雪千影見機身如脫兔,倏地騰起,一下飛出十幾步遠,褐劍輕提,抽身奔進飛雪城群中。
其餘太監見橙衣太監遇到襲擊,全部心生憤怒,圍了上來,欲將靜雪拖在當場。
但見當先撲來的二人手掌翻動,掌心真氣大聚,翻飛直拍靜雪身前而去,而他們這僅靠真氣驅動的掌風,竟如那無形的刀劍,靜雪不敢大意,靈蛇環於身後護住空門,雙足淩空,踏風而走,長劍回環,使出那“希夷劍法”以克對手。
隻見她一招“視之不見”發出,靈蛇劍浮風而動,在那月白青衫之間飄蕩,劍身顫動劍花飛舞,竟是萬般散亂沒有目標一般,似若看不見對手而亂打的,雜亂無章!
但對手卻沉著應對,因為此招乃以亂打穩之招,表麵看似雜亂,其實卻是劍路極穩,每絲亂路中均含一道殺著,如遇對手也亂,此亂劍便會變成致命一劍,擊殺而來。
四五回合的亂招過盡,那撲殺來的太監氣掌竟被靜雪化解了幾掌,其餘太監心中大驚,想想這老尼著實厲害,一般江湖中人是化解不了他們的掌法的,但靜雪卻一招亂劍變化了二人十來掌,可見其亦非等閑可比。
此時,又有三人以扇麵之形圍了上來,亦是手掌翻飛,各色真氣淩空而動,直取靜雪全身打到,靜雪一人對五,竟也絲毫不亂,長劍在手,劍花飛灑,猶如在天空飄起了一陣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