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0章 師妹失眼(1 / 2)

端聽得一陣奇怪的倉錚倉錚響起,這世間如同瞬間爆發了海嘯也似,隻見得一股勁風從風易寒身前掠起,呈一條扇形之狀鋪麵掃出,勁風如同波浪,隨風擴散而開,瞬息之間便掃到了城樓下的青磚城牆上,那由築音發出的弧形劍氣,如同一條水平的線,直直取殺至星月兒的頭頂。

隻聽見一陣金鐵交作的脆響迭起,卻見那些飛射下來的長矛竹箭盡被築音中無形的劍氣給蕩開,四散拋灑而落,風易寒則在築音之中飛掠而至,將那星月兒攬在了懷中。

師兄師妹淩空對視。

星月兒一臉苦笑,一臉迷茫,然後,吐出了一口黑血。

風易寒滿麵焦迫之色。

他道:“別動,我帶你殺出去。”

“別管我,我要去取薛壯士的人頭,我不想讓它就這樣曝在風吹日曬之中。”星月兒在風易寒的懷抱之中還想掙紮,但是肚子上傷口的鮮血,卻像噴泉一般射了出來,嚇得她臉色慘白,忙用手按住。

風易寒苦臉搖頭說:“剛才叫你不要衝動,你卻不聽話,現在吃到大虧了吧?”

“哼,人家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說風涼話,有沒有良心啊你,信不信我不理你了,哼。”星月兒怪眼一翻,小嘴扁成了楊桃。

風易寒啞然失笑,他對懷中這個受了重傷還死不悔改,隻會耍小脾氣的小師妹,直是無語了。

那城樓上的官軍見風易寒以一隻破築便彈飛了他們的長矛竹箭,心上怒火衝天,複又抱起城樓上的滾石圓木,脫口臭罵著往那二人的頭頂掀了下去,那城下二人見頂上滾下了無數的圓木和石頭,當然不敢多待,同時驚呼了一聲,身如燕子般拔開了十幾丈。

風易寒因為抱著師妹星月兒,無法再與官軍抗衡,自己不想戀戰,轉身撩手又送出了幾波碎心劍後,借著緩勁奪路而逃,此時此刻風易寒轉身撩出的那幾道波弧,又像幾把巨扇一般鋪掃開去,氣疾似箭,聲厲若刀,直直蕩上了城樓。

隻聞波聲掠過,旗風獵獵,那鹹陽城頭的官軍個個捂著心口,急迫的喘著粗氣,像是一瞬間胸悶難忍,更在一瞬間心腔破碎了一般,待風易寒的第二陣碎心劍波掠來之時,城頭上有數十名官軍已大口大口噴出黑血來,像是後背與前胸被人狂擊打了幾十上百錘,已錘得他們五髒六腑都變了方位,七經八脈全亂了秩序,再難以複原了一般。

星月兒的臉色愈來愈白,捂著肚子的手已漸轉冰涼。

她淒然問風易寒:“師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風易寒左手卷著月如鳶,右手夾著星月兒,後背背著傷痕劍與碎心築,身子已拔出去五六裏地,眼看馬上就要掠過了大江,把那城樓給甩在了身後很遠很遠,他望著滿臉蒼白的星月兒,忙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師妹,你要挺住,過了此地,師兄便可幫你醫治了。”

其實他對醫理一竅不通。

要想醫治師妹這麼重的傷,非得去拜訪名醫不可,據說城南十五裏處的醫仙屯裏麵住著一位神醫,風易寒就是要去尋找神醫的。

但是他的渡水計劃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亂了。

那人是一個年輕的將軍。

柱一條方天畫戟,像是一尊門神,直挺挺的立在了河水之畔。

見風易寒他們當空掠來,手中長戟射空而出時,發出了一聲怒獅般的暴喝。

喝聲盡,整個人已持長戟橫空擋住了風易寒的去路。

風易寒冷哼道:“將軍為何擋住小可去路?小可之妹身受重傷,須得過河求醫,求將軍行個方便。”話語之中誠意款款,他不想激怒對方,多生事端。

那將軍巨目一睜,聲音洪亮:“潘安橫槍立戟,守護公主安寧,若誰執意想過,敬請留下頭來?”

“什麼意思?”

風易寒聽不懂那自稱潘安的人在講什麼話,所以他問。

那潘安扯了扯臉上的橫柔,粗聲道:“渭水勿過,欲過者死。”

風易寒又想氣又想笑,他道:“為什麼?”

“因為公主的芳魂在裏麵,我不想讓凡人打擾她的安寧。”那潘安回答得比較嚴肅,不像是在說笑。

風易寒說:“就算有皇帝的靈魂在裏麵,渭水總不能變成你家的吧?你一句不能過,便真不能過了?”他覺得今天是遇到硬刺了,麵前這說理不通又莫名其妙的家夥,不用武力硬打怕是過不了渭水。

聽那人自稱潘安,風易寒想了一下,便有了眉目,想必此人便是當朝大將軍潘梟的兒子潘安,此人因父親深得皇帝賞識,便謀得了一個禁軍將軍的頭銜,統領京城十幾萬禁衛大軍,也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物。

皇帝為拉攏潘氏家族,把雨陽公主許配給了潘安,怎奈那公主卻愛上了擊築師薛碎心,新婚之夜身死渭水,這潘安受此之辱,精神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認為心愛的公主還沒死去,隻是躲在了渭水裏麵不想出來見他,所以他日日夜夜在這渭水畔守護,在雨陽公主投水的地方等著,盼望奇跡有一天能夠出現。

因為有他的等候,整個渭水便被禁軍封鎖,不許任何人渡過渭水,不許任何人打擾公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