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女道:“姑姑,此距冷月堡有十裏之遙,在這大漠腹地,竟能聽見刀劍之聲,實在是奇怪。”
那女子勒住駱駝,抬首四下張望,卻見古道兩旁有二個小山包,山包上長著幾片枯草,一陣怪風襲來,那枯草一個勁兒搖頭擺尾,道上的土塵也被卷將而起,遮住了眾女之視線。
從衣著裝扮上看,這一眾女子乃是花千坊中人,卻見她們一個個腰懸靈蛇劍,身著水羅裙,臉罩輕綢紗,眉眼間射出的精光,卻非那尋常人家向女子可以相比的,而眾女跨下的駱駝,卻是個頭稍比北方馬匹低了一頭,但卻與這群女子搭將起來,卻是相得益彰。
那為首的被喚作姑姑的女子雙眉一皺,臉露憂急,抬頭盯著漫空黃塵,歎道:“出發之時,恩師多加叮囑,要我等一路小心,此次前來冷月堡,花千坊也算是盡出精英,望萬莫現閃失才好。”
身旁一女道:“小師妹久去未歸,青羅擔心她會迷路。”
說著忍不住望後好幾眼,但是黃塵漫天,什麼也看不見。
身邊那師姐也有些氣憤:“小師妹自小頑皮慣了,一但出了門便如脫僵野馬,誰也製她不得了。”
“唉,誰叫人家是坊主的侄女兒呢?”有人插了這麼一句,她話一落,有的搖頭有的歎息,有的卻是眉飛色舞,表情竟是不同而一。
不遠處小山包上的枯草地中,卻伏著兩位年齡相仿的少女,正四目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外邊眾人打得正緊,這山包上的草叢之中,二少女四目相對之時,卻隻能摒住呼吸,大氣兒也不敢喘上一口。
兩人看去都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而且生得明眸晧齒清美絕倫,竟似那仙子下凡一般。
二女對視一晌,見對方於自己無有敵意,便漸漸放鬆了警惕之心,那白衣少女對那綠衣少女微一笑,低聲道:“這位姐姐你好,你如何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草叢裏,教我一點都未發覺?”
綠衣少女搖了搖頭,她道:“我與那人本是一路,豈料到這卡子口,道長突然說山後有埋伏,便支我藏在了此處。”
“聽姐姐之意,此處藏身之地,乃是姐姐先來,淚兒後至?”紅衣少女俏眉一皺,依是壓聲問。
綠衣少女點頭回:“我因舟車勞頓,藏進此中不久便睡將過去,至於姑娘你何時到此,我實在也想不起來了。”
那女孩說著捏了捏衣角,小臉竟也溢出了淡紅之色。
白女少女啞然失笑,她盯著綠衣少女那傻傻的樣子,卻然笑不得,心中本想多追問她幾句,卻又不知從何問起,轉了幾念後才問:“姐姐姓甚名誰?今年多大?家住於何?來得此地所為何事?”
她不問時不問,一問便盤根究底地問了一大篇,問得像審犯人一般得,直問得那綠衣女孩小嘴大張,雙目一眨不眨盯著白衣女孩,像是被她嚇傻了也似。
見對方被她問成這般表情,白衣少女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攤手道:“姐姐報謙,適才是淚兒心急,才一下子問了你這麼多話,其實淚兒也並無他意,望這位姐姐卻莫多想。”
“原來姑娘你名叫淚兒啊,淚兒好聽,好聽得緊,淚兒姑娘放心吧,玉貞不會那麼輕易生氣的。”綠衣少女盈盈一笑,笑得明媚之極,顯然無有氣意。
聞得對方對自己不囜誇獎之詞,那淚兒心中頓時美滋滋的,也誇獎起了對方來:“姐姐之名也是極好聽的,人如美玉,忠貞不渝,多富禪意的名字呢。”
聽她如此誇讚,那玉貞的小臉更是大紅,忙用話將淚兒的話題引開,她問淚兒道:“對了,淚兒姑娘,你又是為何會到得此處,與我藏進這荒草堆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