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劃地為牢(1 / 3)

一路異常的沉默,月箏倍覺輕鬆,淡然看著沿途的風景。鳳璘一臉冷凝,嘴唇緊抿,再沒說過一句話。

馬車停在渡白山腳下,鳳璘讓隨行的十幾個護衛原地待命,隻帶衛皓和香蘭陪著月箏上山。

鳳璘回頭看了看躑躅不前的她,輕歎了口氣,舉步進入小院,抱了抱拳,淡然問候:“謝先生一向安好。”當初謝涵白不肯去陣前助他,見麵怎麼都有些不甚歡悅。

月箏皺了下眉,又舒開,師父看見她毫無驚詫神色,就像往日她從家裏探望父母回來一樣。師父一定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想明白了,他的平淡如昔讓她的慚愧扭捏顯得十分可笑而生疏,師父和爹娘月闕一樣,都是無條件支持她諒解她的人。她緩步走到謝涵白對麵坐下說:“師父,我回來了。”

師父的態度讓月箏輕輕一笑,是啊,已經過去的事何必耿耿於懷?現在提起不過盡是笑談。“所以,我回來侍奉您終老麼。”

“代你?”謝涵白冷冷一笑,“那可真不敢當。”鳳璘的意思他明白,如今杜家實權在握,月箏對他們來說終究是個隱患,難保他們不計後果地痛下殺手,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想刻薄幾句。

謝涵白嗤了一聲,“不需要,你是留下人手拘禁我們師徒麼?”

謝涵白嘴角一瞥,“燙手的山芋扔給我,哪那麼便宜?我不需暗衛,但要二萬黃金和三百工匠。”

鳳璘沉吟不語,銀錢工匠是小,可這麼興師動眾,月箏居住於此不就全然曝露了麼?雙眉一揚,他還是選擇相信謝涵白,“好!”

鳳璘又深深看了月箏一會兒,才起身下山。

香蘭因為謝涵白對鳳璘的態度立刻對他產生了親切感,笑著走上前見禮,好奇地問:“謝先生,你要那麼多錢和工匠做什麼?”都夠修座行宮了。

渡白山整天縈繞著各種嘈雜,月箏無奈地托著腮,坐在小院裏曬太陽,閑閑地看不遠處正在修建的小宅院,師父要了那麼多錢,容身之所卻修得不算大氣。工匠們大多數都在山間不知道忙碌什麼,月箏也無心去探看。每天好吃好睡,身心安泰。

謝涵白頭也沒抬,“我知道。這不是為了你修的。”

“我新研究的星羅陣,正想試著修修,就有冤大頭撞上門來,又出人又出錢。”謝涵白拿出一截小炭筆在圖上做了幾個記號,神色頗為自得。

謝涵白的眼角極其微弱地一抽,他繼續低頭看圖,口氣很是莊重:“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宿命,逆天而為終是不祥,還是算了吧。”

謝先生拿炭筆的手頓了頓,很自然地說:“嗯。”

謝涵白這才很平靜地抬起頭,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無辜地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徒兒:“我當時就想騙你認真對待我千辛萬苦做出來的情絲,想不明白,那麼荒唐的謊言你為什麼會深信不疑。”

月箏恍了下神,臉上的血色緩緩退去,大哥成親了?“我爹娘也跟著回來嗎?”她很想父母,又心疼他們年紀大了還千裏奔波。

月箏沉默地點點頭。

月箏撲進了他的胸膛,哥哥摟得她那麼緊,讓她感覺如此安全的懷抱……似乎隻剩下他和師父。

“哥……”她其實也想像月闕那樣顯得雲淡風輕,隻是依入哥哥的懷抱,突然脆弱起來,眼淚就流下來。月闕摟著她,再不說話,她還活著就好,無論她哭還是笑,他都覺得無比慶幸。

“月……月箏。”站在月闕身後一直看他們的美麗姑娘費了好大勁才叫出了這個名字。她早就想過,絕對不能叫王妃,雖然當初殿上一見,豐疆王妃給她留下的印象終生難泯。叫小姑……也太近便,還是名字好。

月箏顫了顫,在月闕衣服上擦幹眼淚才推開他,細細看麵前這個有點兒眼熟的女子,不比初見時正裝華麗,素雅的打扮似乎更能體現出駱嘉霖的美麗。月箏想不起她的名字,隻微笑著叫了聲:“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