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積分賽(二)】(1 / 2)

在一架破開雲層呼嘯而去的私人飛機上,打著哈欠慵懶躺在睡椅上的長發男人似乎剛從睡夢之中醒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兒走上前,俯下身貼近他的耳邊小聲道:“儒君,底下剛剛上報,二爺在自由島的設施裏批示了一場臨時的模擬賽。”明顯還有些睡意未消的男人用那好看極了的修長手指半掩著口又打了個哈欠,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躺在睡椅上扭頭看向黑狼道:“哦?他還會有如此雅興?”黑狼沒說話,隻是將先前拿在手中的移動終端捧到了男人眼前,黑狼示意了一下屏幕道:“這是賽場中的實況。”秀文照舊慵懶躺在高檔的皮質睡椅之間,他有些漫不經心用右手支著下巴處懶洋洋向屏幕中看去,待看到屏幕中的現狀後卻突然間有了精神,他慢慢從睡椅之中坐起身來,任黑狼俯身去幫著調節身後的椅背。秀文就這樣聚精會神看了屏幕中的實況轉播好一會,繼而彎起嘴角一時笑了起來:“積分賽嗎?這種賽製下這小玩具……怕還不是攬月的對手。”黑狼已經幫秀文調直了椅背,聞言繼續俯著身但神情頗有些無奈的看了秀文一眼道:“攬月可是您養大的。”這話語之中自然含著一些不必言說的自信,秀文聞言卻是微笑更甚道:“你這話說的,這小玩具還是二爺帶大的呢!”黑狼聽到這表情無奈又添了幾分,他躬身立在秀文的身側此刻轉而看著秀文認真道:“但若論起一對一的格鬥賽製,如今的二爺本也不是您的對手。”這是一句不摻揉任何感情的事實,秀文微微一笑,繼續保持著右手拄在下巴下的模樣淡淡道:“你不了解二爺,他這個人吧……厲害在看不見的地方。”黑狼深深看了秀文一眼,他就這樣立在秀文的身旁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道:“我不太明白您為什麼會把這樣一根硬骨頭留在身邊,而且還予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麼高的地位,他明明一點都不聽您的話,即便是他是一把能力通天的刃,可他卻不受主人的控製,這樣下去遲早也會傷害到……”黑狼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秀文突然扭過了頭來,他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黑狼輕聲問:“誰是主人?”黑狼明顯一窒,他低著頭立在秀文的身側沒有說話,秀文就這般看了他好一會,這才淡淡扭回了頭去說:“掌嘴。”黑狼連遲疑都不曾遲疑,抬起手來“啪啪”就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摑完之後,他就這般靜靜立在秀文的身側低著頭一言不發。坐在高檔座椅中的男人就這樣沉默著又看了屏幕好一會,他看見屏幕中的少年此刻正躲藏在一處掩蔽物後等候時機,又是好一會的沉默。“我很早就跟你說過……”秀文的嘴角依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以一副神情莫測的表情看著向屏幕之中那個正處於警備狀態的少年慢慢道:“二爺是我唯一的弟弟,從今往後也是這失落之土的主人,我這句話的意思……表達的不夠清楚嗎?”秀文說到這,他一扭頭向身側立著的黑狼看來。黑狼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好一會,終於,他緩緩向眼前的秀文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謹遵君命。”秀文見他的表情或多或少夾雜著些說不出的失落,他突然高高伸出手來,秀文用食指戳了一下黑狼低垂首間的眉心微笑道:“你不懂……”話音一頓間秀文繼續笑道:“弟弟呢……就是做哥哥的我想怎麼欺負其實都所謂,可——”話說到這,他的笑意突然變得燦爛而冷冽了起來,這也許有些奇怪,但此刻看在黑狼眼中,秀文的笑意的確是既燦爛而冷冽的。秀文在微笑著慢慢說:“可除了我以外,誰要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就要誰的命。”這句話的話音漸漸落定,秀文這才終於想起了什麼來扭過頭去看著離二人大概三步開外,此刻正被吊起在機艙中的……一個血肉模糊低垂著首的身影。秀文對著那全身是血此刻被吊在不遠外的人兒又打了個哈欠,他就這般笑眯眯的看著那個身影慢慢道:“你說呢?”那被吊起來全身是血的人兒大概是嘟囔了一句什麼的,秀文眨眨眼,他有些不明就裏的看向身旁的黑狼問道:“他剛剛說什麼?”黑狼非常平靜的回話道:“您已經著人把他的舌頭拔了,所以我也聽不懂。”“啊!”秀文這才恍然大悟般用左手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他歎了口氣後又一次微笑著看向那被吊起來的血人道:“其實本來吧……你愛殺誰就殺誰,包括你在一號設施裏下令折磨後更間接殺了那燕氏夫婦都跟我都八竿子打不著,但讓我很不高興的是……”秀文繼續保持微笑看向那被吊起的血人道:“你在殺了燕氏夫婦後卻惹哭了一個人。話說回來你小子挺能藏的啊,讓我花這麼大功夫找了你這麼多年,你說我不得好好款待款待你?”那被吊起的血人似乎顫抖了一下,又一次的嘟囔了些什麼。秀文就這般靜靜瞧了他一會,意外的,這回他大概是聽懂了對話的話語,於是他繼續柔和的微笑著:“我不管這件事是誰指使的你,但既然他們把你推到了台麵上來,你又半天給不出我個下家,那你說,我不拿你出氣拿誰出氣?”那被吊起的血人似乎在嗚咽著什麼,秀文許是有些聽煩了,他懶洋洋的從座椅中站起了身來抻了個懶腰轉頭看向黑狼道:“我到後艙裏的休息間裏去休息一會,你好好款待我們的客人,注意別讓他打擾到了我休息。”黑狼聞言低頭應是。秀文就這般邁開步子擦身而過那被吊起的血人向後走去,在他經過那個血人時,對方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秀文眨眨眼,他表情有些無辜的駐足立定在血人的身旁扭頭看了一會兒,這才仿佛又想起什麼來轉過身抬手衝著黑狼一示意道:“哦!把那終端給我,這麼好的實況轉播可不能錯過。”……同一時刻自由島上的模擬賽場中,少年正喘著粗氣將自己匿身於一處大石頭後。場地幻化出的場景是下著雨的叢林深處,雨勢磅礴,所以能見度並不高,奕天因為感受到了雨絲的涼意下意識伸出手去擦了擦臉頰間的水,擦的時候這才想起來其實這雨並不真實,隻是——少年一時苦笑看著手上因為自己剛剛的擦拭舉動後,繼而就緊跟著出現了濕了一大片的影像忍不住想——眼前一切的視覺,聽覺,包括觸覺在內的一切感官反映實在是太過真實了些,由不得他不去相信自己此刻身處的並非是叢林深處。便是暫且不說這些外因……便是此刻握在手中的橡膠棒,此刻不光形態之上呈現出一隻格鬥刀的模樣,便是這握在手中冷冰冰沉甸甸的感覺……都讓人很是懷疑手中原來握著的到底還是不是一隻橡膠棒。奕天一時忍不住感慨秀文這個人實在是厲害,這樣的技術,別說是在暗獄,便是放眼整個世界,隻怕也沒有幾處場所可以把模擬訓練實現到這種地步上。並且由此觀之,奕天隔著白色棒球帽的帽簷看向眼前的一片大雨之中,他想,秀文正在做的,或者說他這麼多年以來想做的,一定不是什麼僅僅塑造出一個遠離世界各國的失落之土。如果僅僅是為了實現保護自己,創造出一個事不關己阻隔了自己更阻隔了外人的地方,那麼像這樣大筆的經費是絕對不會投入到這種充滿攻擊性的模擬作戰中來的,奕天握著手中長約28厘米的作戰刀忍不住的想,那麼秀文想做成的又是什麼呢?目前來看,他已經擁有了一個真正的帝國。這個帝國打從數年之前自己和父親第一次造訪失落之土時,奕天就知道秀文一直在招兵買馬,失落之土中實在是不乏罪大惡極人,並且從眼下這種技術上看,奕天一點都不懷疑失落之土在軍備技術上一定擁有著起碼能與其它國度比肩的實力。但已經擁有這樣實力的失落之土,在秀文的帶領下行事卻一直是低調的,它不光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布主權,甚至……失落之土在更多的時候都沒有走入到尋常百姓的眼中,如果不是因為一些……非常特殊的原因,奕天相信自己也許壓根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地方。奕天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因為……他突然之間發現在這個方麵,掌控著失落之土的秀文好似跟成立了暗獄的父親有著無法言喻的相似,如果說……如果說……如果說……“嘶!”少年一時捂住劇痛中的肩膀倏然向後飛速倒退了三步,就像是肩膀之上被生生劃了一刀般,他臉色極其不好的看向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的攬月。對方眸色有些深沉的看了他一會兒,攬月衝他搖了搖手中那剛剛劃過他一刀的格鬥刀道:“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自信在戰鬥之中還敢神遊物外,不過……從開賽以來一直進行著躲貓貓的遊戲你也玩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