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過去&現在】(1 / 2)

攬月帶著奕天打算從裝備部那邊開一架正在按島上慣例被投入檢修中的偵查用直升機。二人繞開工作人員偷偷摸摸上了飛機,攬月習慣性坐定在了駕駛座,他檢查了一下座椅四周打算係上安全帶的同時這才想起來什麼愕然轉頭看向奕天道:“我們沒有起飛許可,出島的時候怕是要被島上的探測儀給……給……”攬月話說到這,用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樣捂住了臉,他兀自念叨道:“我也真是……我怎麼會跟著你做出這種傻事來……”起料他話都未說罷,奕天突然從一旁拉了他一把淡淡道:“讓開。”攬月愣住,卻見少年一臉平靜看著他道:“你過來坐副駕駛,我來開。”“你……你?”攬月的表情明顯是抽搐了一下的,他以一副很是懷疑的表情看向奕天道:“你會……開?”奕天真是懶得同他多說,一把他拽下了主駕駛的同時自己坐了上去,期間帶上設備係好安全帶打開空中電瓶一氣嗬成,攬月扶著副駕駛椅背,忘記了坐下一時傻傻看著少年行雲流水般的操作……“我小時候……”奕天說話間接通了防火開關、滅火係統和參數記錄儀淡淡道:“兩位叔叔常常趁爸爸不在的時候偷偷帶著四哥和我玩這些東西,他們說……”少年的話音說到這微微一頓,他手頭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一下,他似乎低下頭去輕輕微笑了一下,繼而他按開警鈴給出信號繼續說:“叔叔他們總是說,大好的男兒生來就該征戰四方,翱翔於這蒼天之上。我一直以來都不太懂兩位叔叔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直到好多年後的某一天……四哥才神秘兮兮的同我說,兩位叔叔最開始都是被爸爸下放到了空戰部隊裏曆練出來的。”少年說話間,又伸出手去接通了整流裝置和航向係統下意識勾起了嘴角道:“而剛剛那句話,也是爸爸早年常常和他們念叨的一句話。”攬月不由得一愣,他扶著副駕駛椅背好一會沉默,片刻一邊坐上了座椅一邊長出了口氣道:“二爺還是飛鷹……的時候,一定很酷吧。”“我不知道。”奕天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去撥開極限狀態開關後才若有些苦澀的微微一笑道:“打我出生起……爸爸就已經不是飛鷹的將領了,所以我沒有見過爸爸作為飛鷹軍的最高指揮官時又是什麼模樣。但……偶爾卻會忍不住的做想,也許那樣的話……那樣的話我就不必像現在這樣吃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苦了吧。”攬月挑了挑眉,他係好了安全的同時看向機艙外淡淡道:“誰知道呢。”奕天聞言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攬月同樣扭頭向少年看來過來,他的神情中多了絲難以言喻的淡然和平靜,他衝著奕天聳聳肩淡淡道:“在我剛剛被抓上那不見天日的船底時……也有過和你同樣的想法……”攬月扭過頭去,他又一次看向機艙外蔚藍蔚藍的天空道:“可後來我也會忍不住的想……如果倘若我真的沒有被帶上那艘船,就那麼平平凡凡像島上的所有人那樣在小島上生活一輩子……那時的我大概也會覺得可惜吧。”攬月說到這,他忍不住的輕一勾嘴角仿佛自嘲般的搖了搖頭笑道:“人啊,終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嗎……”麵對於攬月這個似問非問的問題,奕天並沒有答話,他隻是一點點推動操縱杆驅使著飛機開始慢慢前行,好一會後——他終隻是慢慢,輕輕,卻深深,深深的點了點頭。不錯。因為我們都是凡人,這世間又安能得兩全之法?然而人生終隻有一次,這條單行的軌跡……走過了,便終就是走過了。飛機就這般向藍天白雲間轟隆隆飛起,大地之上,蒼穹之下,它帶著巨大的呼嘯,頭也不回的……向前方駛去。……“長官,請您出來。”冷冰冰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刺眼的光打上他的麵。男人麵容憔悴的慢慢睜開眼來,通體都是白光的牢房門口站立著兩列仿佛機器人般的士兵,除了各異的麵容與略有不同的體態,男人很難再分辨出眼前的這幾個人來。這兩列士兵粗一眼瞧去大約有一十八人,可這近二十個人他們的身上卻散發著幾乎一模一樣的氣息,相同的著裝相同的動作……甚至……連頭發都理做成不差分毫的板寸!男人一時覺得有些惡心,他帶著電子手鐐慢慢從床上坐起身來,他垂首這般坐定在床邊,緩了好一會神後才慢慢道:“什麼時候了?”十八個氣息全然相同的士兵沒一人答話,隻有領頭那個機械性的跟他又說:“長官,請您出來。”男人隻覺得這幾個字的語調幾乎都和剛剛所差無幾,他一時忍不住的閉了閉眸,這才慢慢從床上站起了身,邁開步子一步步向房間外走去。他的步伐很緩慢很緩慢,達不到趔趄的程度,卻顯得僵硬十足,人剛剛走出了房間,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領頭的士兵突然在毫無聲息間伸出手來按上了他的腹部,男人驟然睜圓了雙目,本疲軟的身子似乎被什麼刺到了般就要避開,然而士兵之後另一個士兵走上前來,一把便抓住了他手上的手銬將他死死固定在了原地,如何也掙紮不得。整個過程大概隻持續了十五秒左右的時間,等那領頭的士兵慢慢拿開手,才能發現他手中拿著一隻不太顯眼的小型電擊棒——士兵依然是麵無表情的,機械化的模樣就仿佛早已喪失了感情一般,他看著本因失去氣力預要跌倒卻及時被兩個士兵架住了的男人淡淡道:“長官。”因為適才的電擊,被架在兩個士兵手中的男人有點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他隻看到對方的嘴唇似乎一直在開闔:“飛鷹將軍?”那領頭的士兵湊近了一些又一次的呼喚著他,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一直在顫抖,他想開口說話的,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片刻。“去回報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各位首長,長官今天身子有些不適,目前狀態下無法出庭作證,此次開庭需要再延期七天……”話說到這,那領頭的士兵對兩個手下招了招手示意二人把男人拖回房間中去,男人就像一塊破布一樣被左右兩人拖著又一次帶回了特製牢房中去,那領頭的士兵則麵無表情跟進了屋中對外麵的部下吩咐:“守在外麵。”說話間他伸出手去關上了厚重的牢門,在牢門被關上的最後一刻間,便聽到他機械冷漠依然的話音:“棍子外麵裹上布再動手,不能留下明顯的傷痕,不然出庭的時候怎麼跟最高軍事委員會那邊交……”“碰”的一聲響,厚重的牢門就此被關的嚴嚴實實了。……蘇蕭煥驟然驚醒,他像是做了一場無邊無際的噩夢,他大喘著粗氣伸出手去,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後才發現不光是額頭,自己整個身子似乎都因剛剛的那場噩夢布滿了冷汗。——這實在是一場太過於真實的噩夢,就好像……蘇蕭煥下意識間閉上了眼,直到一杯散發著香氣的清茶被遞到了他的眼前,他因為悠悠茶香慢慢睜開了眼,秦壽昇正站在他的身側擰著眉看向他道:“二爺?”男人搖搖頭,他伸出手去接過秦壽昇遞來的清茶,捂在手中好一會後冰涼的手才漸漸有了溫度,蘇蕭煥垂眸,他仿佛出神般的向杯中茶湯看了一眼,好一會後才道:“什麼時候了?”“已經飛了快七個小時了……”秦壽昇說話間看了一眼手腕間的表盤道:“咱們大概還得要四個小時才能到目的地。”秦壽昇說到這,從後又拿出一個文件夾一邊從文件夾中拿出著什麼一邊道:“二爺,趁著還有些時間,我先和您簡略彙報一下我們行動組此次大致的安……”“壽昇。”雙手捂著茶杯的蘇蕭煥突然低垂著首打斷了秦壽生的話。秦壽生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自然止住傻傻向男人看了過去。“坐。”蘇蕭煥抬手一指自己正對麵,隔著一張洽談小桌,那裏正擺有一隻和男人此刻所坐同樣的高檔座椅。秦壽昇向男人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沒有動作大概是想說些什麼,男人卻又一次抬指一指那正對麵的座椅道:“我雖不是你的直係長官了,請你坐下的權利還是有的吧。”秦壽昇聞言間眸子一亮,他下意識間勾起了嘴角,這回一邊往座椅間走去一邊收起了手中的文件微笑:“您想起來了?”男人握著茶杯輕輕點了點頭,他也同樣輕輕勾起了嘴角歎了口氣道:“這麼多年不見,你倒還是老脾氣。”秦壽昇輕輕一笑,他坐定在男人的對麵很是柔和道:“老首長這可是出息壽昇呢,作為您身邊當年的第一‘軍師’,在您出事後卻是跑的最快的一個,壽昇這些年呐,最是怕再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