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怪異字中的故事(1 / 2)

奕天麵對父親這樣一聲夾雜著笑意的反問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他伸出手指來撓了撓臉頰,偷偷瞧了男人一眼才小聲道:“您說過的……君子不器嘛。”蘇蕭煥鼻孔出氣似得冷哼了一聲,他沒好氣的看了孩子一眼後才道:“你倒是會斷章取義的很,這句話難道單單隻是這麼講的?!”奕天靦腆笑笑,他繼續用右手食指撓著臉頰賠以父親一個略顯羞澀的笑意,蘇蕭煥顯然懶得再和他計較,一轉身的同時說:“為父看你是皮癢癢了。”少年也不答話,他靦腆笑著一邊邁開步子追上父親遠去的身影一邊鍥而不舍的追問著男人:“所以說爸爸,那本書你還是看得懂的對吧?”大步向前中的蘇蕭煥回他一聲冷哼。少年歪歪腦袋,見狀貼著父親更近道:“爸爸那本書後麵到底講什麼了?您要是實在不想說的話,就隻告訴我緊跟著出現的那個語言,又是哪裏的語言好不……”蘇蕭煥正在向前的步伐突然止步於地,這一下奕天險些撞到他了的身上,卻見被兒子纏的沒辦法的男人有三分沒好氣七分無奈的轉過頭,男人說:“小孩子一個,看那些艱澀難懂的書做什麼?!”少年用一種無辜至極甚至有些委屈的表情瞅著他。蘇蕭煥被這像是大黃狗一樣的表情瞅的很是無奈,他沒好氣的伸出手來捏了捏眉心才道:“那種語言是由一類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的職業者——玄學家們秘傳。你應該有聽說過這個職業吧?”奕天點了點頭,他看著父親道:“我們的教科書上說,玄學家們都是一些不切實際的神棍。”蘇蕭煥點了點頭,他道:“玄學家們自稱自己為天命之子,傳說中可以洞穿過去指引未來,因為他們的言語極具煽動能力,所以很容易撼動初期三大霸國最高集權者的統治。”蘇蕭煥話音一頓,又道:“所以如今包括帝國在內的三大霸主之國,它們幾乎無一例外的有一個共同的舉動——那就是初期剛剛在世界範圍內確定霸主地位之時,都曾對這些自稱天命之子的玄學家們進行過一次徹底的清除。”奕天點點頭,他想到了什麼道:“老師們都說,這些自稱為玄學家們的神棍是一個時代的跳梁小醜。”蘇蕭煥好一會兒的沒有說話,他默然向眼前的孩子看了一眼,他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他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道:“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許確實是這樣,可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隻不過是一個時代的犧牲品。”奕天微微一愣,他有點不能理解父親這句話的意思,便聽男人悠悠又道:“大概在距今五十年前帝國舊曆的時候,世界上的玄學家們曾散布過一個預言,預言的大意是說在那三年之後,這個世界將有契機出現一個背負著變革之命的‘天命之星’,這個‘天命之星’,將會改寫這個世界原本的命盤,從而為人類重新指明道路。”奕天一時愕然看著父親,便聽蘇蕭煥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孩子一字一句慢慢道:“無論是偶然還是必然,在‘天命之星’預言的那一年,世界範圍內確實爆發了好幾場輻射極廣的戰爭——同一時刻,世界四塊大陸仿佛說好了般接連的陷入戰火,也是那一年,帝國同樣陷入了南北割據內外憂患的局勢。”奕天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低下頭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一會兒後,他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了父親道:“會不會是有人在……在刻意預謀呢?”蘇蕭煥沉默了一下,片刻:“倒也不是有人,如今若是回望,其實爆發輻射性極廣的戰爭也是必然之舉。資源的緊缺,思想的衝撞,這些都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激戰,更何況,當時的世界幾乎呈一片散沙的狀態,並不像如今這樣,由三大霸國在各自的領域三足鼎立。但……可怕就可怕在了,有一群人……竟然可以提早可以道破天命。”“我大概是能夠理解三大霸國後來為什麼要清除玄學家們了,是因為忌憚對不對?”少年底下頭沉吟了一會兒,他一邊問,一邊抬起頭來想同父親征求答案,但蘇蕭煥沒有說話。奕天隻好撇撇嘴,他想到了什麼又問:“那……後來呢?在玄學家們被三大霸國同時清除之後,預言中可以改寫天命的‘天命之星’又怎麼樣了?”蘇蕭煥在沉默,許久許久的沉默,好一會兒後,他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傳言之中,說是帝國的高層很多年前就已經掌握到了這個‘天命之星’的動向,但……在我至今所能記起的片段記憶中,我卻絲毫沒有關於這個‘天命之星’方麵任何的記憶。”“爸爸……你說,這個能夠改寫世界命盤的‘天命之星’是真的存在嗎?”奕天忍不住的,眨巴著眼睛向父親提出了心中的疑問。蘇蕭煥用那雙深邃而又平靜的眸子向眼前好奇的孩子看了過來,好一會兒後,他突然伸出手去,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孩子的胸口前淡淡道:“無論‘天命之星’到底是不是存在,人類的命運,都不會輕而易舉的交到他人手中指指點點,不是嗎?”奕天狠狠點了點頭,他這一點頭間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啊”的一聲看向眼前的父親忍不住問:“爸爸,既然那種語言……那個屬於玄學家們的語言是由玄學家們內部秘傳而成,你又是怎麼會知道那些字的意思呢?”蘇蕭煥在孩子這樣一問之後沉默了下來,他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好奇的小臉好一會兒,許久,他輕輕低下了頭,他道:“我是個孤兒,打從記事起,我就是一個人在大山之中饑一頓飽一頓靠著鄉親們的救濟漸漸長大,而你爺爺奶奶,除了一本寫滿了奇奇怪怪字的書根本沒留給我任何東西。”奕天一愣,他突然之間猜到了什麼,卻見父親慢慢抬起頭來看向了他,蘇蕭煥輕輕歎了口氣,他看著眼前的小臉一字一句道:“我生下來的那年,‘天命之星’的預言剛被證實,而世界範圍內也剛剛開始了對玄學家們進行大規模的血洗,所以……時間倒也剛好對的上。”“也就是說……”少年的神色一時黯淡了下來,他看著眼前從未跟自己提及過爺爺奶奶的父親,他看著這個在大山之中孤零零一人度過了幾乎整個童年時光的父親,他輕輕說:“爺爺和奶奶都是玄學家,而他們都死在了那一年的大舉血洗之中。”那樣一場毫無緣由僅僅是因為忌憚所產生的大規模的浩劫,讓父親一生下來就無緣無故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若非後來師爺莫鼎天機緣巧合在大山之中遇到了父親從而將父親領出了大山,也許……奕天一時黯淡了神色,他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情況下,又還能說些什麼呢?一隻大手,突在此時拍上了他的頭頂,蘇蕭煥揉了揉兒子那柔軟十足的烏發,他麵色平靜看著眼前的孩子淡淡道:“生命中不能打敗我們的東西,都終將成就我們。若非如此,爸爸不會跟著你師爺離開大山,更不會在後來遇到你的母親,自然也就不會有了你……”奕天聽父親如此說來,他忍不住的彎起嘴角靦腆一笑,他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父親道:“其實想想也蠻酷的,爸爸你說不定是這個世界上剩下的唯一個……哦不對,應該說是半個玄學家也不一定!”因為你好像隻剩下能勉強還能看懂他們的文字這樣一項技能了。蘇蕭煥聽孩子說到這,忍不住狠狠瞪了眼前這個臭小子一眼道:“就你話多。”奕天強忍著抿著唇笑了笑,再抬起頭來時,他發現父親已經一轉身邁開步子揚長而去了,他趕忙撒開腳丫追了上去貼在父親身邊道:“爸爸……這麼重要的事,你以前為什麼從來都不同我們說啊?”蘇蕭煥冷冷一哼道:“我怎麼知道。”奕天這才想起來父親的記憶還斷著片呢!他挑挑眉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這回扭過頭去仿佛想要征詢答案般問男人:“你說,那會不會是因為……爸爸你覺得爺爺奶奶竟然都是玄學家這樣,像是神棍一樣的身份也挺難……”“嘶……”蘇蕭煥聽到這,他下意識擰著眉毛轉過頭來看身邊這個臭小子,他輕輕斥道:“那是你爺爺和你奶奶!”奕天皺皺眉,這回很是認真道:“可是他們不光沒有養過你,而且明明知道你都沒有見過他們,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是隻留下一本……莫名其妙的認字書給你,感覺完全不像是什麼好父母啊。”蘇蕭煥聽到這真是忍無可忍,他伸出手去狠狠敲了眼前這兔崽子一個暴栗似笑非笑冷笑道:“哦?那不知道什麼樣的在你心中才算是好父母?!”奕天被敲痛了腦袋,他下意識吸著冷氣揉揉頭,好一會兒後才撇著嘴向眼前的父親看來。片刻之後。“你啊。”孩子略有五分靦腆,亦含著另外的五分笑意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