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留下來扮演陸宇的角色也未嚐不可?
他甩甩腦袋,飛快將這個念頭驅除腦海。
且不說豪門恩怨惹人煩,光就陸寒梅的暗箭他都難防,再者他不能安然受之。
林婉月待他越好,他越有愧,因為嚴格來說,是他殺了林婉月真正的親兒子。
他檢查外傷,滿身猙獰傷口在華神醫和真元的功勞下消失不見,連一條小疤都沒留下,但還是有些疼,畢竟邱白飛的劍意淩厲異常。
這種程度的疼痛,旁人或許難以忍受,但陸宇絕對可以。
他咬牙活動下筋骨,翻身下床,試圖離開。
是的,他不喜歡神將府,不管以前那個家夥也好,現在的陸宇也好,他們都很討厭這個所謂的家。
離開又去哪裏?
陸宇還沒想好。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養好傷,修複經脈,然後天闊任鳥飛,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想到這裏,陸宇泛起一抹溫柔笑意。
摸了摸袖囊裏的一束秀發,腦海裏回想牧景萱和他拉鉤時的場景。
“嗯,隻要她願意,一定要帶上她。”陸宇默默想著。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走廊上忽然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陸宇神情一凜,剛想開窗看看動靜,卻有一件事物破窗而入,滾落在地。
陸宇驚然。
這是一具死不瞑目,麵帶憤怒,已經死透的屍體。
死者竟然是唐家七公子唐閑!
他怎麼會死?
被誰所殺?
為何又被人扔到我房間裏?
剛才的腳步聲是誰?
不好!
陸宇反應過來,立刻猜到有人要陷害於他。
死人不會走路,死人也是麻煩,有人將死人送到這裏,就是要給他製造麻煩。
死人不會說話,陸宇卻更加百口莫辯。
想通此節,陸宇再次猶豫起來。
若逃之夭夭,豈不是等同間接承認人是他殺的?
若留下來對質,憑他現在凝元二重境的實力,拿什麼跟唐家鬥?
再者說,就算沒有唐閑這件事,唐家就會放過他嗎?
“不,絕不能坐以待斃。”
陸宇緊眉,抿唇忍痛,破窗而出,施展真元躍上房頂。
恰在此時,不知誰喊了句“有賊”,整個神將府從深夜裏驚醒過來。
神將府燈火通明時,陸宇已在府外兩裏地。
陸宇用力狂奔,因為他知道既然有人設局害他,就一定不會讓他輕易逃走。
令他不安的是,憑他豐富的偵查經驗,卻完全察覺不到追兵的絲毫跡象,仿佛隻是他自己的幻想。
不!絕對不是幻想!
陸宇很肯定一定有追兵,這種自信來源理性判斷和軍人直覺!
長街昏暗無光,無行人,通暢無阻,隻有隔幾條小巷的夜攤亮著燈,時而傳來醉鬼的聲音。
一路狂奔至南城門前,他放慢步奏。
城門守衛隔著老遠便發現了他。
早前陸宇傷太重,旁人不敢妄碰他,以致於他現在還穿著那件破爛的衣袍,渾身浴血。
這副模樣行色匆匆,落在守衛眼裏,便成了最可疑的人物。
“你是何人,半夜……陸,陸少爺。”
守衛厲喝到一半,借著亮光看清疑犯的相貌,忽然就焉了,扶著頭盔一副惶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