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被一掌擊得倒飛出去數十米,落至荒地草堆中。
一口鮮血噴將而出,驅散他周身包裹的黑氣。
他的臉已蒼白,青筋暴起,滿麵獰色。隻因這一掌太快太猛,化羽境的強悍真元瞬間碾散他的微弱防禦。
更令陸宇駭然的是,他近乎已使出所有手段,也無力阻擋對方的威猛之勢。
焚星訣,萬重浪,十方斬,天劍還未出,來不及出!
所有來得及使出的手段,他統統用上,卻無濟於事。
麵對黑袍的一掌,他就像隻巨石輦輪下的小倉鼠,碾碎身體,碾碎鬥誌,連一絲獲勝的幻想都顯得可笑。
陸宇再噴一口鮮血,五髒六腑傳來劇烈震蕩,每寸肌肉都如同被石輪碾壓住。
靈府內的真元近乎全部湧出,化作愈傷靈子,順著每一條經脈流溢,搶救重傷。
強!黑袍太過強大!
境界相差巨大,黑袍絕非陸宇所能敵。
若非焚星訣的療傷特性,這一掌絕對足夠拍死陸宇。
陸宇沒再站起來,腦袋裏隻有一個念頭:跑!
一念起,陸宇真元全開,像隻荒地野獸逃竄疾射。
隨著陸宇遠去,空中盤旋的五百柄天劍才咚咚咚咚墜落寒池,旋即兩百餘柄天劍衝出寒池,飛到天劍山弟子手裏。
剩下的天劍山弟子持劍在手,頓時回神,喝道:“追!”
淩霄子一聲斷喝:“回來!”
天劍山弟子雖有不解,卻還是謹遵師叔命令。
肖戰臉都青了,銳利的眼神掃視著淩霄子和黑袍,怒道:“我肖戰今天算是見識了,原來所謂斬魔令,竟是這般無恥的斬法!”
淩霄子麵露愧色。
黑袍卻是不理會肖戰,朝陸宇消失的地方漫步而去。
“你還有臉追!”肖戰怒色道。
“追?嘿嘿嘿,你也太高看那小子了吧,吃我一掌他還能活命嗎?”黑袍冷笑道。
肖戰不語,承認黑袍所言屬實。
憑借這一掌的威力,任何凝元境修士都別想活下來,何況聚靈境的陸宇。死亡,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這也是淩霄子不追的理由,天劍山此時再追,太無恥了些。
淩霄子忽道:“閣下,他既已死定,何必再去。”
黑袍獰笑道:“我棋魂殿一向守信,答應替你斬魔,就一定要親手斬下魔頭。”
淩霄子眼角抽搐,緊握雙拳,心底明明已經火到極點,卻無法發作,因為他尚且算個君子,他不能否認兩人的交易。
他更加明白了黑袍“毀他名聲”的用意。
今日之事,肖戰必然會稟明牧王:天劍山和棋魂殿聯手殺陸宇。
別說陸宇還不是王婿,就算真是王婿,以牧王的城府,絕不會為了一個王婿得罪兩大勢力。
黑袍這麼做,純粹是想把天劍山拉下水,好讓牧王不會借此殺他。
是的,黑袍再膽大妄為,也不得不顧慮牧王。
棋魂殿和王族向來不和,難保牧王不會殺雞儆猴,趁此恩怨斬殺一名車士大將。
但現在麼……
兩百餘天劍山弟子死亡。
黑袍與淩霄子聯手。
不管願與不願,就此事上兩大宗門被牢牢緊綁在一起。
牧王……隻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