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怔住:“五百兩!”
“不錯,五百兩。那人比你想象中更有錢,五百兩對他來說九牛一毛。”陸宇道。
“額,好好好。”老漢尷尬的笑,他一輩子都沒見過五百兩銀子,怎會信天上掉金餡餅。
陸宇點點頭,他相信黑袍絕不介意花區區五百兩買他的行蹤。
一路上,陸宇故布疑陣,但他相信以黑袍化羽境的速度,即便被障眼法騙得改變方向,很快也會再追上來。
“小友等等。”
老漢叫住陸宇,急忙跑到雞籠前,拎出最肥的一隻老母雞,用穀草纏上腳,正準備送給陸宇。
按農村習俗,有人前來報喜,理應如此。
可當老漢回身,陸宇的身影已在村外幾裏,化作夕陽殘影。
老漢暗道這真是個好心腸的小友。
得知閨女的喜訊,老漢心情甚好,繼續沉浸在幻想中,吃著清水青菜如嚼美味。
不多時候,東南方向走來個黑袍怪人。
老漢想起陸宇臨走時的話,好奇著迎了過去。
黑袍正打算尋人問話,老漢就自己走過來了。
黑袍漠然道:“剛才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年輕人?”
老漢倒也留了個心眼,佯裝疑惑道:“怎樣的年輕人?”
黑袍舉手過頭,形容道:“這般高,身形消瘦,模樣俊秀,灰銅衣袍。”
老漢笑道:“有,有有有,他剛走不……”
黑袍忽然截口:“往哪裏走了!”
老漢眼咕嚕一轉,麵露為難的道:“這,這我倒是記不太清。”
黑袍冷笑一聲,看穿老漢的心思,隨手甩出幾張銀票:“現在可想起來了?”
老漢雙眼放光,地上銀票豈止五百兩,少說千多兩。
他豈止沒見過,做夢都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擁有巨大財富。
老漢生怕黑袍反悔,邊蹲下撿著錢,邊指西北方向道:“他往那個方向去了,離開兩炷香時間不到。”
黑袍剛準備離開,這老漢卻又道:“且等等。”
黑袍回頭。
“嘿嘿……”老漢嘿笑幾聲,眼睛裏帶著狡猾,挑眉道,“我看那小子不太老實,明知您在追他,他還故意讓我如實告訴您行蹤,說明……”
“說明他一定會背道而馳。”黑袍道。
“您英明。”
“確實是他讓你故意告訴我的?”黑袍又道。
“可不,我哪敢騙您啊。”老漢諂笑道。
“很好!本來想留你一條賤命,是你自尋死路。”黑袍漠然道。
老漢笑意驟散,驚道:“為,為什麼?”
黑袍輕輕一揮袍子,一團黑霧籠罩老漢全身,兩息功夫,黑霧盡散,老漢倒地不起,眼珠子瞪天,死不瞑目。
“哼,醜人多作怪!”黑袍鄙夷的望著老漢,旋即化作一道黑光朝原路返回。
黑袍雖說不算好人,卻也瞧不上老漢這樣言而無信之輩。
他料定陸宇給了老漢好處,讓老漢故意騙他。
而老漢卻因貪錢財,出賣雇主,理應殺之。
何況老漢實在太醜,髒了黑袍的眼睛。
當然,黑袍不是沒想過這是陸宇的詭計。
一路上,他吃過陸宇障眼法的虧還少麼?
所以黑袍前來探路,並非是想從老漢嘴裏得到答案,而是想瞧瞧,陸宇又布了怎樣一道陷阱。
查看完陷阱,最終決定往哪方追,黑袍卻早有主意,何須老漢再多嘴。
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
老漢不知陸宇因為憐憫牛翠花的命運,確確實實給他指了條發財的路。黑袍若聽信老漢的話,很快便能看到陸宇故意留下的蹤跡。
黑袍也沒料到老漢骨子裏有著農民式的小狡猾和貪婪,妄自猜測陸宇行蹤,反倒給出假的情報。當一個人自己都充滿堅定時,別人根本不會以為他在撒謊。
再者黑袍絕對不信陸宇會好心告訴他行蹤。
種種原由加起來,老漢的猜測,陸宇的原話,黑袍一個都不信!
他隻堅信自己的判斷,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具可能的方向。
所以黑袍原路返回,堅信陸宇一定想通過這道疑陣,藏身在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的確,村外是山丘,山丘後是淺林,黑袍一回頭,便察覺出此處是絕佳的逃跑路線。
連黑袍都能看出這點,陸宇肯定也知道。
但是黑袍萬萬料不到,陸宇必須往西北方前進,因為那方直通牧王城。
再過幾日便是牧景萱成年禮的日子,陸宇已沒有太多時間繞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