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個例外,陸宇上了牧王城最高級別的刑天通緝欄。
罪名也很例外,不再含糊其詞,而是清清楚楚寫明:毒害唐七少爺的嫌犯。
唐家的人都敢殺,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上了刑天通緝欄,還敢現身在翠柳閣這等人多眼雜的地方尋快活?
每個人怔住,眼神隨陸宇移動。
他就像行走在一副彩畫上。
上樓,推門,走進一間房。
那間房是清彤的房,清彤極少接客,價格奇高,還必須征得清彤姑娘的同意才行,清彤姑娘不同意,很少有貴人會擅闖。
陸宇便是清彤姑娘同意進入的人之一。
或嫉妒,或憤怒,或其他,彩畫上的人,一個個都活了,尤其是男人!
華衣貴服的男人們臉色各異,驟然起身,對漂亮姑娘再沒有一絲興趣,疾步走出翠柳閣。
伴隨著姑娘們的驚疑,頃刻間風月客一個不剩。
老鴇笑意已消,神色凝重,對小廝輕快說道:“快,讓陸少爺趕緊走!”
小廝像是幹慣了通風報信的事情,弓著腰麻溜上樓,婉如滾上樓梯一般。
敲了敲門,小廝低聲道:“陸少爺?”
裏麵傳來一聲天籟之音:“你且退去吧,陸少爺自有分寸。”
小廝陶醉在天籟中,失了魂兒般道:“好~”
屋內,美豔無雙的清彤替陸宇寬衣,陸宇卻抬手阻止,說道:“我來歇歇腳。”
清彤點頭:“少爺放心,這扇門衙堂的人也不敢硬闖。”
陸宇清楚老鴇是個怎樣的人,為難道:“給你添麻煩了。”
清彤衷懇道:“若沒有少爺您,清彤哪能有今天。”
這話倒也不假。
不管任何地方,任何青樓,任何一個姑娘想做頭牌和花魁,絕不僅僅是長得漂亮就足夠的。
遙想當初清彤隻是個普通妓女,琵琶古箏小曲兒樣樣不會,若非“陸宇”教她這些,清彤至今默默無聞,甚至有可能被某個醉酒的客人活活打死,類似事件翠柳閣時有發生,並不稀奇。
當然,“陸宇”本身也是不會任何才藝的。
但他身在神將府,參加過的豪門禮宴數不勝數,自然知曉近來流行什麼曲兒,高官們又喜歡怎樣的樂器,熱衷怎樣的姑娘,願意買怎樣的享受……
他隻需將這些告知給清彤,清彤相信他,於是苦練,久而久之便成了花魁。
“陸宇”僅僅酒後幾句閑言,他隻把清彤當討人喜歡的姑娘,願意多說兩句。
但清彤卻將字字記在心裏,將“陸宇”看作提攜她的貴人、救她於水火的恩人。
如今,陸宇不了解王城局勢,隻能先到風月地歇歇腳,順便查探查探。翠柳閣離得最近,他便隻能先來找清彤。
屋內幾句交談間,老鴇已親自上得樓,在門外為難道:“陸少爺,今日清彤姑娘不太方便,您看是不是……”
清彤剛想說話,陸宇卻搶先道:“我這就走。”
“感謝陸少爺體諒。”老鴇道。
屋內不再傳來陸宇的聲音,老鴇俯耳傾聽,卻隻聽到清彤的一聲驚呼。
“清彤?”
老鴇叫了幾聲,不見清彤回應,這才讓小廝喚來兩名壯漢。
兩名壯漢砸開門,登時大驚道:“老板娘,這……”
老鴇走進一看,清彤正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急揮手巾高喊道:“來人,快來人請劉醫師!”
木窗擺晃著,陸宇已跳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