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這並沒有什麼不合適,也正好替兩人解答剛才聊天的疑惑。
他接著兩人的話題,接著說道:“柳辭的劍之所以能快,是在於他敢於創新。”
兩人其實也早知道阿宇靠近,並不如何驚訝。
元破很自然問:“哦?他是如何創新的?”
黎伯城點點頭:“天劍九章已算是世間最厲害的劍法,他卻還能改良,足見此子悟性頗高。”
阿宇搖搖頭:“他的悟性並不好,創新能力也並不高。”
阿宇笑了笑,仿佛想起第一次見到柳辭時,那家夥連戰書都不會下,被他師傅罵蠢貨,說話做事也全然不會看時機,為人處世還有些木訥,帶著單純和善良。
這樣一個人,別說修界,在凡世也被稱作榆木腦袋,怎可能稱作創新悟性的天才呢?
“那他是如何創出那一劍的!”元破忍不住問。
阿宇想了想,說道:“他的劍,可以說很笨,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很笨的人,他那樣的劍法,不是想改良天劍九章,而是想忘記天劍九章,卻又無法忘掉,故而使用出來,就成了我們眼中的樣子。”
元破和黎伯城相視一眼,仿佛明白了阿宇的意思。
正如同黎伯城的刀一樣,要忘記刀法,才能擁有自己的刀法。
柳辭比較笨,想忘記天劍九章,可他做不到黎伯城那樣的程度,於是就成了一種“笨”劍。
後來使著使著,卻已經不能稱之為天劍九章了,因為天劍九章中沒有誰的劍法是這樣使用的,所以柳辭就替自己的“笨”找借口,安慰自己:“這已經不是天劍九章了,更不是師傅所教授的劍法了,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使用?”
是的,柳辭還是當初那個榆木腦袋,迂腐,愚笨,不懂得變通一些道德上的思想。
元破搖搖頭,忽地一笑:“我發現我們真是老了,居然被兩種劍法所迷惑。”
黎伯城點頭承認。
他們所指的是阿宇的亂劍,和柳辭的笨劍。
在他們看來,兩種劍法簡直神乎其技,可仔細推敲起來,原來那隻不過是世人眼裏最具有缺陷的劍意,亂和笨,都很不好。
“因為再不好的劍法,始終是自己的劍法。”阿宇說出了這一句。
元破沉思很久,歎道:“你說的不錯,隻可惜,我永遠也無法擁有自己的棒法了。”他連棒都棄掉了,何談棒法。
黎伯城拍拍元破的肩膀,以示安慰,相比起來黎伯城算是幸運的,因為他已再無仇恨,再無目標,心中所想完成的事情,也早已有了明確的答案。
快刀和霸刀,在阿宇的“刀”麵前,都不堪一擊。如此看來,爭來爭去還有何意義?
原來,刀門本來就錯了,從最初就錯了,可惜刀門弟子卻因此誤入了上百年的歧途,將時間盡用於無謂的爭執中,而沒有去探索真正的刀法。
黎伯城已徹底看開,放下心中包袱,如同新生。
可元破呢?
元破的仇恨無法徹底釋懷,暗影閣的追殺血仇,他豈能不報!
因此,元破盡管丟棄了狼牙棒,隻不過是跳出暗影閣的囚籠罷了,這份仇恨,依舊深刻在心底,非死不能罷休。
因為仇恨,所以自縛,他已沒有膽魄忘掉所學,去追求一種更適合自己的力量。
元破微微黯然道:“對了,你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