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蒙小安說讓他們都去黃沙鎮,紮爾樂自然以為蒙小安是將黃沙鎮當成了和饒城一樣的地方,以為大軍一到,黃沙鎮的鎮民,也會像饒城城民一樣丟盔棄甲逃跑。
這種想法在紮爾樂看來,實在太天真了。
蒙小安承認道:“我的確不了解黃沙鎮,可是,我了解一個人。”
“休家的人?”紮爾樂想到這件事情隻能從休家入手,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蒙小安搖搖頭:“黃沙鎮真正的管事人。”
“誰?”
“血影劍魔。”蒙小安道。
“血影劍魔是誰?”紮爾樂當然聽說過血影劍魔的名號,可是並不知道阿宇的名字。
蒙小安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的表情,似怨怒,又夾帶著極其複雜的感情,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出來,但十分奇怪,更顛覆了他以往的任何情緒,反複這種情緒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臉上一樣。
“陸宇!”
“陸家的人?”紮爾樂道。
“不錯,陸家的人!”
“為什麼是他?”
“因為黃沙鎮已經是他的了。”
“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紮爾樂恍然明白,兩個月前黃沙鎮上休老板派來的巴不得被蒙小安收買了,這種猜測自然是由巴不得提供的,後來事實上也證明血影劍魔在黃沙鎮上的地位可說一人之下。
但不知為何,紮爾樂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連他都沒見過,蒙小安自然更沒有見過,怎麼會知道血影劍魔是個怎樣的人?難道說蒙小安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別說,天下間奇人異士數不勝數,以這段時間蒙小安的所為看來,紮爾樂還真懷疑這小子有點這方麵的本事。
“他憑什麼會幫我們?”這才是紮爾樂最大的問題。
“哼!他不會幫你們!”鐵擎天斬釘截鐵道,三人中最了解阿宇的人莫過於鐵擎天,他知道阿宇骨子裏也是個純粹的軍人,更加是牧國神將府的後人,自然不會通敵賣國。
蒙小安卻又笑了,不再說什麼,眼神向後瞄了瞄,說道:“如果能讓我見他一麵,我保證他會答應。”
“你又想做什麼!”紮爾樂心髒直跳,以蒙小安的陰謀,估計又想耍什麼手段,他可不會認為會發生什麼好事,對待敵國倒也罷了,但如果把陰謀詭計用在黃沙鎮大人物的身上,連累的可是大家!
不過……
說到連累,紮爾樂還有被坑得更慘的餘地麼?他已經被這小子給坑到傾家蕩產了。
好吧,紮爾樂不再關心這些事情,事實上以他對蒙小安的了解,對方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壓根就無法阻止,別說阻止,連猜都猜不到。
紮爾樂以為蒙小安踏出一步的時候,其實蒙小安的眼光已經放到了十步之遠。
就拿剛剛來說,他以為蒙小安的最終目標是饒城,或者更有野心一點,就地補給,利用迅雷的優勢一舉拿下幾座城市,搜刮諸多金銀財寶,到時候紮爾樂替他擦屁股,他就回到帝國首都接受同齡人和家族的讚賞。
是的,大部分貴族子弟都會這麼幹,隻不過蒙小安幹得瘋狂一些罷了,反正擦屁股的總是他們下麵的人。
紮爾樂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這也是他能想到最具可能性的結果。
但他哪裏知道,蒙小安居然等著鐵擎天,明明可以趁鐵擎天一個人的時候,一舉幹掉鐵擎天,然後真正占領饒城,解決背後受敵的窘境,再另謀發展,或者不圖發展,就此收手,必然也能得到徐王的大力封賞,如此成就,在年輕人中更屬翹楚存在,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前無古人了吧。
是啊,不滿十七歲就在短短半個時辰內拿下敵國兩座城市,算上黃沙鎮,就是兩座,這等戰績,何人能比?
但蒙小安究竟在想些什麼,非但沒有對鐵擎天不利,還要將饒城送給鐵擎天,他這是在玩麼?
奶奶的!紮爾樂實在想不通,隻能甩甩腦袋啥也不想了,天知道蒙小安這瓶萬金油到底油到什麼程度,能將自己變成多麼變態的一個人。
蒙小安沒有回答紮爾樂的問題。
他想做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隻能告訴阿宇。
阿宇……這個名字真是有夠難聽的。
蒙小安發現鐵擎天已經收起了戰意,已經使用了十劍,以鐵擎天的真元數量,無法再使用十一劍,這一點蒙小安很肯定。
鐵擎天不構成任何威脅,或者說鐵擎天在他的棋盤中,本就不是威脅,而是自己的棋子。
此刻,蒙小安在等待另一枚棋子。
這枚棋子自然就是巴不得。
巴不得不屬於徐國士兵,所以巴不得沒有參與這場戰役,也沒有被留守在軍帳中,那麼他去了哪裏?
前夜,巴不得就被蒙小安派回了黃沙鎮。
巴不得身係著談判的重任,那才是蒙小安真正的妙招所在,能談攏,對大家都好,談不攏,那這一切都算是白費了。當然,蒙小安還有另外的打算,隻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走那一步。
在等待巴不得歸來的時候,鐵擎天也拒絕了蒙小安的贈送。
鐵擎天當然不會接受蒙小安的贈送。
城市被拱手相讓,那算什麼。
被占領就是被占領了,隻有用強硬的手段奪回,才是最光明正大的手段,否則,將會淪為一個帝國的笑柄,鐵擎天自然不會給牧國抹黑。
可是蒙小安並不意外鐵擎天的拒絕,也一點都不失望,仿佛根本就沒聽到鐵擎天在說話。
蒙小安隻望著黃沙鎮的方向。
他在等巴不得,也在等阿宇,不知阿宇到底去了哪裏……
……
……
巴不得在喝茶。
別人在吹冷風,別人在打仗,而他卻在溫暖的房間裏,喝著一壺熱騰騰的暖茶,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小紅,口水擦了又流,流了又擦,一副饑渴難耐的表情,讓小紅無奈之下找個借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