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並不傻,他登時預感到不妙,身子像隻黑兔子一樣飛快躥回去,但哪有那麼容易,好不容易把他騙過來,阿宇怎能放他離開。
嘿嘿,兔子麼,躲在洞裏的時候阿宇拿他沒招兒,但隻要一現身,阿宇就絕對有辦法讓他無所遁形。
當少年躥出去的同時,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寒意。
不得不說,靈族人對危險的感知程度簡直到了令化羽巔峰都嫉妒的地步,少年迅疾反應過來,往旁躲去,而在他身後和兩旁,都已有天劍封住。
阿宇腳下的天劍,全都消失了。
少年的速度再快,感知度再強,又怎能敵得上天劍的速度?先前若非有霧氣作為掩護,阿宇早就將他拿下了。
天劍在阿宇的操縱下,並沒有傷害少年的打算,卻已激怒了少年,這少年也是個狠人,見三麵都被天劍封死,他曾吃過天劍的虧,天劍上蘊含的力量令他頗為忌憚,他一咬牙,竟以極快的速度朝阿宇疾衝過來,同時彎弓,一柄綠色光箭就形成了,在夜色下發出幽幽森然的綠光。
阿宇麵色不變,既已能看清對方動作,他的速度絕對不弱於對方,早在少年有彎弓姿勢的時候,阿宇就已經閃現至少年身旁,淩空一掌拍在那支剛形成的綠色光箭上,登時將形成光箭的靈氣給拍散。
“嘿嘿,看你還有什麼手段!”阿宇逮住了少年,麵露帶著邪惡的玩味笑意。
剛說完,卻發現少年居然猛地一低頭,朝他手臂上咬了過去。
這套/動作怔是將阿宇給怔住了。
他哪裏猜得到對方會使出小孩子打架的手段啊。
不過阿宇反應也夠快,急忙收回了手,將少年的弓奪了過去,順勢將少年拎了起來。
少年不甘示弱,在被阿宇拎起來的同時,居然又使出了一招阿宇萬萬沒想到的招數:鐵頭功!
這下阿宇就不能躲了,饒是他反應再快,連續被對方兩招出其不意,也難以招架。
怦的一聲,少年的鐵頭強有力撞到阿宇額頭,發出一聲慘叫。
阿宇麵帶笑意,少年捂著腦門慘叫。
和一個堪比肉體強悍程度堪比化羽境的高手比頭硬?少年不吃虧才怪呢。
老實說,阿宇並不想傷害少年,可焚星訣這種時刻是自動運轉的,自動防禦下,少年哪能不吃癟,登時被撞的眼冒金星,腦袋轟隆隆直鳴。
通過這一撞,阿宇大致摸清了少年的實力,不由更加欽佩。
這小子,居然才聚靈境!
而且先前所用的靈氣,完全是受了靈族箭術武技的加持,也就是說,他在箭術上的造詣,比阿宇預想的還要高出許多。
阿宇手上緊了幾分,如獲至寶,再也不肯放少年離開了。
這少年要是能帶回去當教頭,準能培養出一大批優質弓箭手!
阿宇現在手下最缺的就是人才,最不缺的也是人才。
要說以一斬百的奇人,還真不缺,屠凡那幫子兄弟誰都能輕而易舉做到。
但要說能教頭之類的人嘛,似乎連一個都沒有。
眼下就元破和黎伯城擔任臨時教頭,教的都是些最基本的刀法和棒法,勉強夠用。
阿宇不是不想打造一支精銳之軍,隻是一直沒遇到這方麵的人才。
而這少年,連他都不得不驚豔,他怎能不惜才?
好吧,至於少年願不願意跟他離開,他可不管那麼多,就算強行帶走,他都必須做到,所以他先前問了個微妙的問題:這裏就你一個人?
少年一點頭,阿宇就開心極了。
當然了,阿宇一點都不會存在愧疚心理。
著孩子多可憐,一座山,一個人,明明不是啞巴,卻因此不會說話,就算把箭術練得再好,都沒有人欣賞,那得是多麼孤獨的事情啊,況且還永遠不能離開這座山,豈非終身監禁?
對此,阿宇不認為自己是在搶人,而是在拯救對方。
好吧,就算少年不願意離開,這也不關阿宇的事,大不了就當作俘虜咯。
阿宇可不是個純善的人。
想到這裏,阿宇不顧少年瞪人的眼神,一掌切在少年的腦後,少年雙眼一抹黑(本來就是黑的),暈了過去。
……
……
少年被火光照耀醒來,阿宇在篝火前休息,他的靈魂永遠無法休息,曾讓阿宇認為這是一種悲哀,但後來適應後,以及逃亡期間的妙用,令阿宇覺得這是最佳的警惕手段。
他發現少年醒來,神識歸體,笑吟吟看著少年,說道:“從今以後你就跟我混吧。”
少年試圖掙紮開身上捆綁的繩索,卻失敗了。
這條繩索是阿宇斬殺的一個修士的戰利品,阿宇曾經被捆起來過,對這條繩索的韌性很是滿意,故而在黃沙鎮地下清點戰利品的時候特地將它收了起來。
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場,卻是用在靈族少年身上。
老實說,阿宇今天很是開心,除了收獲“幹將”一員,還難得回憶了一把前世的緊張氣氛,別說,這少年今兒還真把他唬住了,但一見麵,才知道原來是隻紙老虎,頂多算隻塑料的。
很久很久,阿宇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這種開心不同,帶著純粹和緬懷,宛如青春的開心。
每個年輕人身上都似乎有一種活力,最能勾起人們內心那股對於青春的回憶。
咬手臂,磕腦門……誰年輕時沒經曆過這些呢?
哦對,還有吐口水。
阿宇這般想著,小心翼翼看少年的臉色,好在少年還沒使出那一招,否則真有點不雅,可能少年認為那一招沒有實質性傷害吧。
阿宇起身慢慢走向少年,少年正對他怒目而視,又用力掙紮了幾下,始終無法掙脫堅韌的繩索,要是能脫困,他一定會撲上來狠狠咬阿宇幾口。
“給你鬆綁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阿宇笑道。
少年安靜下來,用眼神示意阿宇繼續說。
阿宇道:“跟我離開這裏。”
少年又猛烈掙紮,臉上寫著狠狠的拒絕。
阿宇非但不怒,反而笑道:“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答應。”說罷,將一顆黑黢黢的丹藥灌進少年的嘴裏,少年的臉色登時大變。
阿宇陰森森一笑:“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到這是什麼藥了吧?”
少年當然猜不到。
靈族人對丹藥是很排斥的,在靈族人看來,煉丹是有違自然法則的,是對自然的一種不尊重,故而靈族人擁有崇尚自然的準則,天然排斥丹藥。
丹藥在靈族人體內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引來一種天生的抗拒。
當然,這種抗拒隻是心理上的,並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這一點阿宇曾在琳娜身上試驗過。
少年吞服下去以後感覺到這種天然的不適應,自然而然以為是毒藥。
阿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配上陰森的笑容,少年一下子就信了。
“要命還是跟我走,你自己選吧!”阿宇冷笑道。
少年露出怨毒的眼神,他似乎此時才意識到阿宇的卑鄙,他沒有再掙紮,而是不去看阿宇。
阿宇剛想說什麼,少年忽然露出深深的厭惡,用力頭一歪,砸到倚靠的樹幹上,將自己活活給砸暈了過去。
“……”阿宇又好氣又好笑,登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少年已經暈了,無論他說什麼,少年都聽不到,他惡趣一笑,“真他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