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寶刑具本就有吸取靈魂的特性,阿宇曾隻將它當作攻擊靈魂的利器,卻未曾想過用它來容納靈魂。
死靈湧入刑剪的過程稍縱即逝,少年周圍的黑氣淡了些,卻還是顯得很濃鬱。
阿宇略一猶豫,將刑刀也扔了過去:“接住!”
不用阿宇提醒,少年已經接住,然後利用刑刀繼續收納死靈之氣。
片刻後,周圍依舊還有需多未被吸納的黑氣,但比起剛才來,顯得稀少了太多,大部分的死靈靈魂都被吸收了,淡下去的黑暗後麵,少年又默默掛起了兩行淚水,想來應該是因為無法帶走更多死靈而覺得對不起這些先祖吧。
阿宇本還想將刑刀要回來,他現在可就隻剩這麼一件靈魂攻擊類兵器了,但看著少年這幅模樣,他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幹脆大方道:“收下吧。”
少年回過神來,複雜地望著阿宇,雖然沒有點頭,但眼中除來感激以外,多了些恩情在其中。
麗莎道:“他在謝你。”
阿宇歎息道:“能不謝麼。”
說實話,阿宇挺肉疼的,但想想就釋懷了,自己要將少年帶去人類的世界,那裏可比山裏,甚至比靈族危險多了,少年才聚靈境,多點防身的手段也好。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阿宇又看了眼空空的石台,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疑惑:是誰將這裏的秘寶取走了?難道秘寶落到靈族人手裏了?還是說,就在這座山裏?
他將手裏的空間戒拿出來,也讓少年挑選兩枚,少年明顯沒有麗莎那麼客氣了,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都欠阿宇這麼多了,也不在乎多欠一點,就挑選了兩枚看起來成色最高的空間戒,在麗莎的教導,使用了幾次,隻見兵器在他手中出現,消失,出現,再消失,如此循環幾次,少年才嫻熟的掌握了空間戒的使用方法。
麗莎忽然變得非常開心,在這個過程中,他和少年又交流了一些事情。
少年告訴她:“她母親還活著,而且早就離開了這裏。”
當然,他們倆的交流阿宇一點不知道,事實上真個世界上能聽懂少年語言的人並不多,因為那根本不是任何語言,可以理解成為一種生命體的信息。
隻有像麗莎這樣的聖女血統才能正確接受到這種信號,而其他靈族,可能也會聽懂一些,隻是沒有麗莎這樣準確罷了。
阿宇這一趟不知是賺是賠,但總算是完成了喬喬的請求。
離開秘境的時候,阿宇一直想著該如何對麗莎開口木牌的事情,按照他和殷正天的交易,拿木牌來換雲從龍的安危。
當然了,阿宇從未想過將木牌真正交給老人,尤其是在得知木牌能夠打開十八地獄秘境之後,更加堅定了不會完成這筆交易的決心,可是,他必須要先拿到木牌,才能多一些反悔的勝算。
關於這樣的言而無信,就不是阿宇所說的那種玩笑了。
兩個敵對關係人類的言而無信,本就乃常事,誰老實誰就吃虧,他相信若非殷正天擁有絕對的實力,甚至會反悔得更徹底。
經過秘境門口,琳蕭已經不知所蹤,有可能逃出去了,也有可能被死靈吸幹了,阿宇並不在乎,滿腦子想的都是怎樣應付殷正天。
回去的路上,少年兀自發呆,對這個從小生長的地方顯得沒有絲毫留戀,麗莎對阿宇解釋道:“他在和先祖交流。”
阿宇恍然明白,沒去打擾他。
過了片刻,少年居然又說出另外一個字:“是。”
隔了好一會兒阿宇才明白,這是他在回應剛才麗莎說的話。
阿宇不禁猜到,看來裏麵的靈魂終於在開始教他說話了。
經過小半天時間的趕路,三人來到這座山的出口——木橋處。
阿宇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陰靈無法離開這裏,而阿宇卻不受任何阻撓,昨夜他還將琳娜送出去了,沒有感受到任何抵觸的機關或陣法氣息。
麗莎卻似乎明白其中的原理,將木牌從衣衫裏拿出來,放在胸前,嘴裏念叨著一些生澀古怪的咒語,木橋上忽然就蒙上了一層神聖潔白的光暈,照亮了阿宇的側臉。
阿宇沒有發現,沒有感知到,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麗莎手中的木牌,充滿了驚異。
這枚木牌,他見過!
確切來說,他見過無數次和這枚木牌一摸一樣的血色玉令。
他後知後覺的將所有疑惑都想通了。
難道這枚木牌可以打開十八地獄秘境,因為這枚木牌,赫然是血色黃泉令!
黃泉令便是開啟十八地獄秘境的鑰匙!
黃泉令在其他星係的神族中流傳著另外一個名字:天級令!
阿宇還知道黃泉令能夠容納靈魂。
黃泉血海,靈魂棲身。
黃泉令似乎是讓神族都頗為忌憚的存在。
可在這個落後的星係中,修士們誰都無法解釋黃泉令的具體作用,連阿宇已經和黃泉令融合,都隻知道黃泉令能夠讓人死而複生。這已經是極大的功效了。
但阿宇隱隱有種感覺,這種感覺在此刻更為強烈。
——黃泉令的妙用,遠不止如此!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殷正天千方百計想得到它了。
“這是什麼令牌?”阿宇問道。
“喬喬給我的,古木令。”麗莎的回答有所保留。
“嗯。”阿宇點了點頭,腦海裏生出一個念頭:或許,有辦法對付殷正天了。
想到這裏,阿宇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辦法很冒險,成功率不見得有多高,但以現在的情況,唯有孤注一擲。
麗莎先前百般守護這枚令牌,對於阿宇又回答的如此保守,可見古木令在麗莎眼中是極為珍貴的,定然不放心將它暫時借給阿宇。如此一來,隻能一博!
……
……
這一夜對很多人來說都很漫長。
回到部落的琳娜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旦睡下,滿腦子想的都是哥哥的安危,和那個人到底怎麼樣了。
阿宇那張臉已經深深印在她腦袋裏了。
腿上的傷口經過處理已經愈合的差不多,那些消息的痛意仿佛還做甜蜜的暖流,流淌進她的心田。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朝夕相處都不見得能愛上一個人,有時候卻能在短短的時間裏,奇怪的去思念一個素未蒙麵的人,哪怕這個人是先前還是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