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牧王知曉陸神將為人耿直，甚至對於命令過於死板，也不再說什麼。武將如此，乃帝王之幸事，他又怎好多加指責呢？
不過牧王也知道，陸神將雖然按照流程辦事，但軍中漢子，自然是瞧不起黃沙鎮上那些被流放的通緝犯的，說是通報，無非就是命人吹號，衝鋒號！
這種通報方式，無異於一種挑釁。
意思就是，老子的軍隊要衝鋒了，全都給老子閃開，誰不閃開的，殺了活該！
而且陸神將怎麼可能不知道黃沙鎮那些通緝犯根本就聽不懂軍號呢？
也就是說，陸神將還想趁機多為世間除掉幾個禍害呢！
是的，反正到時候兩國要是扯皮，或者牧國但方麵怪罪下來的話，陸神將大可裝糊塗：“啥？我不是吹號了嗎？對方不讓路我有啥辦法？”
陸神將這點小心思，當然沒瞞過牧王的眼睛，而且也根本不用隱瞞，牧王認為這樣做沒錯。
“然後呢？”牧王接著問。
“然後……”陸神將情不自禁吸了口氣，連嗓子眼都有些變得顫抖，“然後號聲才剛剛響起，就已經截止，一支冷箭疾射而來，從其中蘊含的真元判斷，對方起碼是化羽境的高手！我當即感覺不妙，下令全軍戒備，但為時已晚！對方既然是化羽境強者，且能在三百步之內靠近我軍，而我沒有察覺，說明對方實力還在我之上！全軍戒備已無太大作用。等我醒悟過來時，本想犧牲一部分兵力，強行衝鋒過去！以我軍的速度加穿透力，豈是他們可比的！即便是在黃沙鎮付出一些兵力的代價，若能在最快速度兵臨饒城之下，也總還能保存至少八成的兵力！”
“不錯！”牧王不自覺腦補出當時的情景，捫心自問，要是換做自己，隻怕也會心一橫！這一點，陸神將的做法倒頗為符合他的胃口，畢竟兩人都曾經一同作戰過，對於軍略自然有相同見解。
行軍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
犧牲一部分兵力，追求速度，反而能算是一種保全大局的做法。
能在短短一霎時間做出如此判斷，可見陸神將之果決！
“可是牧王……”陸神將的神情變得有些挫敗，又立刻堅強起來，然後再次掙紮，在臉色變幻時，拳頭已捏的哢哢作響，仿佛承受了極大的屈辱與挫折，聲音也漸漸變得哽咽。
牧王記得當初陸神將被擊潰回國時，也曾是這樣的表情，隻不過當時陸神將是單膝跪地，埋著頭領罪，而他又太過憤怒，一時間忽略了陸神將的內心感受。
此時想來，陸神將所背負的，遠遠不止是未能完成使命的責任，更有著辱沒陸家威名的屈辱。
以前牧王不懂，而在親自試探了黃沙鎮實力得出結果後，他才隱隱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他派去的那些精銳，何嚐不是他的心頭肉，那些精銳的失蹤，何嚐不是對皇族威嚴的挑釁呢？
“你繼續說！”牧王不能不全盤細問。
陸神將穩了穩情緒，繼續道：“末將有罪！若是早一步發覺，也不會讓三萬將士白白犧牲！我下令衝鋒之後，卻連兩裏地勢開闊的土坡都沒能衝上去。作為先鋒的騎兵，列好陣型衝鋒至大約一裏後，對方就已反應過來，隻見土坡之上冒出幾個影子，距離太遠，而我當時也沒太過在意，並未看清他們的神色，事後想想，其實哪裏用看，他們既然敢麵對十五萬雄兵而不速退，自然是沒有什麼畏懼之意的，況且我認得那支冷箭，正是其中一人箭囊中的那種樣式！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五人，居然每一個都達到了化羽巔峰！”
“什麼！”牧王饒是早有準備，在聽到陸神將的確認後，依舊大驚失色。
化羽巔峰？？？
五個化羽巔峰走在一起或許並不算什麼，大的宗門裏，化羽巔峰恐怕都不止這個數，即便是一些二流宗門，都能勉強湊出五個化羽巔峰來。
可使在黃沙鎮……
那個地方不是貧瘠荒蕪的罪惡之城嗎？
能修煉到化羽巔峰，隻要品行不是太壞，甚至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哪怕犯了大罪，若是效忠朝堂，或者拜在某個宗門之下，說是拜，無非就是找個臨時庇護地，如此方可免除罪責。
所以化羽巔峰怎麼可能會去罪惡之城？
不是一個！居然是五個！
五個化羽巔峰，要是聯合起來，都夠開山立派，直接成為三流門派了，假以時日積累些名氣，必然會成為二流宗門的！
這樣五個人，不說前途大好吧，再閑雲野鶴一點的，也能安身無憂，想要大富大貴的，大可以憑實力去爭奪，和至於淪落至罪惡之領！
陸神將忽然慘然一笑，被牧王細心捕捉到，他意識到，隻怕事情還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否則以陸神將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