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很懂得這時候該怎樣去交流。
她慢慢走到了望台的邊緣,冷漠凝視著身下不遠處的隆奇,一張臉很平靜,甚至有些冰冷的味道,仿佛在冰冷的臉色下,掩藏著微微怒火:“你的名字。”
依舊是淡漠的聲音。
隆奇一看,果真是四娘。
對於四娘,隆奇是很尊敬的,連他們將軍以前臨走時,都說過這個女人不簡單,況且他們曾經與黃沙鎮勢力站在同一戰線上,在他看來,四娘應該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可是,四娘的態度,實在不是他這個耿直人能明白的。
按理說,我們的人,欺負了這幫辣雞,四娘該力挺自己才是,為何仿佛有些為難自己的意思?
本來,平常時候,隆奇肯定會下馬來答,以示對上級的尊重,嗯,四娘的地位的確比他高一些才對,連成飛虎見了四娘都得客客氣氣的呢,他算什麼。
但現在,被四娘這態度一震,他卻是不好下馬了,他個人的麵子不重要,鐵家軍的麵子總要維護的。
隆奇坐在馬上,收了兵器,拱手道:“末將隆奇,曾是鐵將軍麾下親衛軍,現任劍國鐵家軍第……”
他還沒說完,四娘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隆奇?沒聽說過!”
隆奇臉色一紅,強忍著怒憋回了剛才的自我介紹,改口道:“四娘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談不上,你們並不歸我管,隻是今天你們打傷了我的人,還殺了我手下一個兄弟,總要留下個說法才行……”四娘淡淡道,“既然你以前是跟著鐵將軍的,那想來也是黃沙鎮的常客了,想來知道黃沙鎮不是個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說法?
隆奇怔了怔。
這還要什麼說法?再說,剛才自己難道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阿宇將軍有令,鐵家軍駐守饒城北部,還不夠明白麼?
隆奇剛想開口,旁邊的刀疤臉卻是碰了碰他的肩膀,苦笑道:“二愣子,還不明白麼,就算你說得再有理,對方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不如省些口水吧。”
隆奇迷惘地瞧了眼刀疤臉,刀疤臉卻是不看他了,抬頭麵對四娘,抱拳闊笑道:“四娘別生氣,剛才的確是一場誤會,兄弟們眼拙,一時間沒看出來各位同僚是去北邊巡邏的……”
說到這裏,刀疤臉瞥了眼諸多士兵投來憤怒的目光。
大家都不是傻瓜,一看刀疤臉想開始裝糊塗了,當然不樂意!
媽的,你想推的一幹二淨,哪有那麼容易!
不過這刀疤臉不僅麵目有些猙獰,臉皮也是極厚,笑起來卻有幾分憨厚的味道,那條刀疤的裝飾下,也完全看不出來是在作息,怔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各位別這麼看著我,的確是搞錯了嘛,我們哪裏知道各位不是去巡邏的。哎,說來也怪咱們成將軍眼花,還說你們是來故意找茬的,媽的,要不是看他是主將,我差點就跟他爭執起來了!”
別說,刀疤臉演技精湛,說到最後一句,更是用力拍了下馬屁股,以示憤怒,而且這句話說到當兵的心坎裏去了,士兵們誰還沒有過不能和上級爭執的憋屈呢。
當兵的麼,無外乎兩字鐵律:服從!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主將做出判斷一下令,士兵隻能服從,要是敢爭執半句,遇到脾氣不好的頭兒,直接就砍了。
況且刀疤臉這家夥是後來才加入戰局的,一開始躲在後麵沒動手,隻是後來才衝上來幹了一場。
這麼一表演,結合當時實際情況來看……嗯,雖然不是誤會,可這刀疤臉好像還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