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愛她,正如,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恨她一樣……
“他投資了多少,值得你這樣對我?”
麵對雲薇諾的質問,淩正楓表現得很坦然:“還沒簽合同。”
知道自己有多卑鄙,也知道自己有多無恥。
所以他才會特意讓蘇鑲玉蒙上了她的雙眼,如果不知道對方是誰,是不是能好受一點?
可她還是知道了。
到底是他低估了宋天燁的自製力,還是低估了她對宋天燁的感情?
“新婚妻子都送人了,結果還沒撈到半個子兒?”
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想笑,然後她就真笑了:“嗬嗬!所以你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她和他之間什麼時候變的?
那個事事守著她,處處護著她的楓哥哥,好像真的和姐姐一起死在了四年前……
她不期待他能理解自己,可為何要這麼報複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被領進姚家的是她不是姐姐,就因為死的那個人是姐姐不是她,她就應該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嗎?
那一刻,仿佛老天爺都在同情她。
雨,突然便下大了……
淩正楓麵無表情地將手裏的雨傘悄悄朝她頭頂上挪了挪:“你這樣會生病的。”
仿佛用盡了所有氣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淩正楓居高臨下,靜靜地望著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女人。
她臉上交錯密布的淚痕,如同鞭苔在他心上的一道道傷,明明疼得鑽心,卻仍舊不變地僵著一張臉:“先跟我進去。”
不該心軟的,也不該同情的,可怎麼那麼疼?
“我早就病了,不病怎麼會答應和你結婚?”
淩正楓求婚的那一天,恰是她23歲的生日,也是她拿到S大畢業證的大好日子。明明說好了他要陪她慶祝畢業,結果卻多了一個外人,而且還是他的客戶。
因為客戶一句話,他竟撇下她讓客戶送她回家。
那麼晚了,她還讓一個滿腦肥腸的齷齪男人送她回去……
不是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也不是不知道他什麼心態,可雲薇諾腦子裏總時不時地閃過大伯父老淚縱橫的臉,還有養母臨死前說的那些話。
養母說,他是愛她的,大伯父也說,他是愛她的。
愛嗎?
難道愛就是傷害?
“別告訴我你真的想要嫁給我。”
“難道你覺得不是?”她為什麼不是真的想要嫁給他?
就算不曾愛過,至少,她還感激他曾用心地嗬護了她十九年,所以,她是真的決定要好好跟他過日子的。
隻可惜,一切都隻是她的誤會,誤以為他真的已經不再怪她。
垂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起,淩正楓就連側臉的肌肉也在刹那間繃得緊緊的。
她說她是真的想要嫁給他。
撒謊!
如果不是父親跪下來求她,如果不是因為想保住Winifred這個品牌,她絕不會答應嫁給自己,絕不會……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雲薇諾自顧地笑:“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是打算娶姚樂儀的吧?偏偏拉上我,折磨我,甚至……羞辱我。”
“既然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你又何必裝出一幅痛苦不堪的模樣?”說著,淩正楓又嗤地一聲笑了:“想博同情不成?”
“博同情?博誰的?你?”
她眩然欲泣的雙眸如同浸在湖水裏的黑玉,正烏幽幽盯著他的臉:“你也會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