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盡力……”
掛了電話,陸遠風帶著笑意走過來:“小諾,折騰了一夜你也累了吧!今晚你就跟我們回酒店住吧!”
“算了,我還是……”
打斷她的話,陸遠風直接問她:“還是你想回姚家?”
雲薇諾一怔,立刻道:“那還是去酒店吧!”
那種地方,多呆一秒都嫌惡心啊!
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回去了……
傍晚,夕陽的餘輝穿過細密的樹葉,光影交織。
一人,一桌,一椅,一個綠色的素描本。
上麵細密的樹木全是抽象的線條,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白樺林,整片整片的白樺林,而且,應該是人親手畫上去的,並非封麵上原有的設計。
長指落在那片白樺林上,宋天燁輕點了幾下,才緩緩翻開了第一頁。
那是……五年前的他!
那丫頭,為什麼要畫他?
五年前,她還是個高中生,他見她的機會不多,但每次見到的時候,她似乎都低著頭。唯一看清她麵容的那一次,似乎是他蒙著眼親吻淩茉的那個夜晚。
他還記得拿下眼前那塊黑布後,她躲在角落裏怯生生地看著他的眼神,秋水般的黑眸間似沁著水滴,看著他一閃一閃地顫。
就仿佛,他吻的人不是她姐姐而是她本人……
想到這裏,冰冷的男人不禁莞爾。
一頁一頁地翻著,一張一張地看著,每個角度,每個神態,每個表情,每個動作……
仿佛是他的記錄本,記錄著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
看了很久很久,終於合上的素描本的同時,封麵上那片白樺林在他眼中竟也多了幾分詩意。
胸膛裏湧動著什麼情緒他有些辯不清,隻是,有什麼東西似在心尖上破肉而出,繼而生長,發芽,展枝,直至最後開出了一朵鮮豔的花……
醫院裏,姚樂儀已經發了清醒之後的第三通脾氣了。
也不管身邊是什麼,抄起就朝別人身上砸:“滾!滾出去!”
幫她撥針的護士挨了一顆蘋果也不敢吱聲,拿著針管便直接朝外走。到門口遇見捧著玫瑰進來的淩正楓,護士小姐眼圈一紅,什麼也沒說便委屈地走了。
淩正楓手捧著玫瑰進來,看到滿地的狼籍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安安靜靜地將手裏的花放到一邊,也不說她什麼,淩正楓開始默默地收拾著病房,扔掉的雜誌擺好,扔掉的枕頭放好,摔碎的玻璃杯掃掉,地上的水漬也找到拖把慢慢拖幹淨。
半個小時,他一句也沒有說,隻是默默地將病房裏的一切還原。
姚樂儀甚至從他臉上看不到半分的怨言,仿佛,他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看著自己吊在眼前那兩條包裹得跟棕子似的腿,她突然又紅了眼:“你這是什麼態度,無聲的抗議麼?”
“少說點話,你現在還在發燒……”
那時淩正楓的聲音溫柔,猶似小時候她滑滑梯摔疼了,他會走過來幫自己‘呼呼’時的感覺一般。明明他幾乎什麼安慰的話語也沒有說,可她就是覺得他在關心自己。
可是,縱然她覺得他在關心自己,可還是忍不住要刺他幾句:“燒死了不是更好,不是更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她了是不是?”
“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