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諾:“……”
如果沒有糖媽這最後一句話,雲薇諾或者也不會多看照片裏的人一眼,可這一聲京市來的有錢少爺,姓宋……
莫名地,她的心便突突地跳了起來。
仔細地盯著照片裏那個男人辯認了很久,那一雙幽沉如古井般的深眸,幾乎是宋天燁的翻版。她不想胡思亂想的,可怎麼會這麼巧?
“薇諾小姐您怎麼了?”
“糖媽,這位少爺你後來還見過嗎?”
糖媽微微眯著眼,想了想,想了又想,含糊道:“依稀記得,二少爺去世後他來看過你媽媽幾次,隻是後來你出生後他就不來了……”
雲薇諾:“……”
“薇諾小姐,你怎麼了?”
“糖媽,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其它的都給你也行。”
“謝謝!”
道過謝,雲薇諾緊攥著手裏的照片,慌不擇路地逃出了糖媽的房間。
直到坐回自己的車裏,她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
白荷是淩叔叔的同學,宋建仁是媽媽的朋友,他們都來參加了淩叔叔和媽媽的婚禮,那麼有一點基本上可以肯定,白荷不可能是她媽媽。
那麼宋建仁呢?
他在這中間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那一刻的感覺仿佛是掉入了萬丈深淵,無論她如何用力也掙紮不出。雲薇諾突然捧著頭,無比淩亂,無比恐慌……
宋天燁你快回來好不好?
我好像,撐不下去了……
泛黃的照片,帶著最深最沉的秘密。
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將她從一個黑洞又拉入了另一個更黑更暗的世界。
原本她的目的隻是找媽媽,可現在……
回到家,雲薇諾反複看著那張照片,反複看著照片裏宋建仁年輕時英朗的輪廓,她幾乎是哆嗦著打開了筆記本。
當宋建仁三個字輸入到搜索引擎裏,翻出來的新聞成條成列。
越過那些最近的,她挑著最遠的那些去找,終於,一張宋建仁年輕時的照片躍然入眼。抖著手將那張照片放到電腦屏幕前,一個比對之下,竟連手裏的照片都嚇掉在了地毯上。
是他,真的是他……
二十多年前去參加了母親的婚禮,淩叔叔死後一直與母親保持著聯絡,卻在自己出生後便徹底消失的有錢少爺。
宋建仁,媽媽的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呢?
慌了一般地合上了電腦,雲薇諾揪著心口,那沉痛的感覺如巨石壓在心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會的,不會的對不對?
不會的對不對?
整夜都無法入睡。
擁被而起,雲薇諾抱膝而坐,暗夜裏她眼角的有晶亮的液體閃閃爍爍,那種恐慌,那種絕望,那種無措。史無前例……
知道自己不應該在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就懷疑什麼,可是,這麼巧,怎麼就這麼巧?
很害怕,因為那個假想中的結果她完全無法接受,很想他回來,總覺得有他在一切都能安心了。可又害怕他回來,如果不幸被自己猜中了呢?
宋建仁會不會就是……
那她和他……
災難般的感覺一直在心頭縈繞,雲薇諾抽泣著,黑暗裏晶亮的淚水如星辰般明明滅滅地閃爍著,她仿佛已好久不曾落淚了,好久……
可現在,一發不可收拾。
絕望間,有輕微的聲響咯卡傳來,霍地張開雙眸,雲薇諾緊張地看向房門口。
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臉,隻覺得那凜冽的身形如勁鬆一般高撥,他就在那裏,一步步緩緩而來,艱定有力的步伐讓她心尖一縮。
幾乎是條件反射跳下了牀,將人整個投入他懷裏時,她的淚水竟再也止不住……
“怎麼哭了?”
不敢說實話,不敢告訴他,她隻能不住的搖頭。
“告訴我,你怎麼了?”
適應了夜的深暗,她能從他臉上看到明顯的疲倦。她當然知道他有多忙,可他竟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真的趕回來了,甚至,沒有提前跟她說一句。
溫暖的感覺如海浪,可悲傷的感覺又席卷而來。
想笑,但更想哭,不能說出自己的恐懼,她隻能就著事實說出她心裏的另一段:“我去了淩家,看到了我媽媽和淩叔叔的舊照片,真的有白荷。”
抬起頭瞅他,用最艱難的口吻總結出那個事實:“她真的是淩叔叔的同學,不是我媽媽。”
聞聲,宋天燁秀挺的眉頭,微微纏成了結。
S省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在等著他,可擔心這隻小東西,宋天燁愣是擠出一晚上的時間往返,就是想好好陪陪她。
不告訴她原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驚喜現在是沒有看到,她倒是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回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