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雲薇諾將手裏的車鑰匙朝茶幾上一扔就要回房,威爾卻不甘心地擋在了她的房門口:“你不對勁,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一時抽風而已。”
“真的沒事?”
不願正視這個問題,她故意撩了撩海藻般的長發,略帶風情地問:“幫我訂好明天的機票了沒有?”
“訂了,不過隻訂了一張。”
聞聲,雲薇諾意外地瞥了威爾一眼:“怎麼,你不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才懶得回去看你跟別人親親我我。”
“隨便你。”
話落,雲薇諾再不出聲,隻轉身又走向臥室。
看著她略帶憂傷的背影,還有那怎麼看怎麼覺得‘可疑’的走路姿勢,威爾漂亮的眉頭亦高高地吊了起來,這也叫沒事?
沒事才怪……
走進臥室,連燈也懶得開。
雲薇諾靜靜地貼在門背上,許久,許久……
他還是那個他,霸道,無情,不顧忌別人的感受,不顧忌別人的想法。
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的身體遠比她的嘴要誠實得多,就算她再不肯承認,可他還是能準確地找到通往她心靈的幽徑。
這個男人有毒,沾了就會死。
她已死過一次,可還是蠢到想再沾一次。
不敢讓自己再冒險,她隻能選擇逃離,隻是,心裏那一處空曠了九年的地方,又再度被填滿。
無數遍地告訴自己,她不能愛這個男人,不能……
可是,又失敗了,她竟又失敗了。
半蹲下來,雙手死死地捋過頭頂的發,冷靜,冷靜,冷靜……
雲薇諾已經死了,她是Winona,她不能再受那個男人的影響,真的不能。
睡不著,整晚整晚地做惡夢。
於是明明買的早上八點的飛機,六點不到雲薇諾便到了機場。
威爾原本是要來送機的,可是她起得那麼早……
原本就當他是弟弟,雲薇諾也不介意他來不來送自己,隻是,獨自一人坐在機場大廳內,難免還是容易胡思亂想。
機場這種地方,每天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
或是親人久別的重逢喜悅,或是情人離別的依依不舍。
每個人,即使在平靜的麵容下麵,也經常隱藏著不一樣的心潮起伏。
此刻,雲薇諾亦如是……
她到底還是拒絕了宋天燁,拒絕見他,拒絕和他好好談談。
縱然,這麼做她的心也很痛,可她還是選擇了轉身。
既然注定是兩條交叉後又必須分開的X線,她又何必再將兩人的生活攪得翻天又覆地?
她去看他,隻是因為擔心他的傷勢,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他沒事了,她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
毅然轉身,她以最絕然的姿態昂首走向安檢口。
登機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曾留戀過的某個方向,某些深埋在心底的激蕩情懷,一經撩撥,便再難以抑製。
眼圈微紅,隻是沒有淚。
強忍著悲傷轉身,直到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時,那種依依難舍的情緒,依然讓她難以平靜。
怕忍不住要落淚,所以她長長地,長長地吐著氣……
可是,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為什麼長了一幅讓她越看越‘驚悚’的臉?
“要紙巾麼?你的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凜冽的男人收起滿身的鋒芒,用一種近乎自戀的表情看著她笑,手裏,還真的似模似樣的捏著一方麵巾紙。
冷不丁一抖,雲薇諾震驚了……
什麼情況?他什麼時候跟著她上的飛機?
還有,他那是什麼表情?
那是什麼笑?
為什麼她有一種自己是一盤鮮嫩多汁的肉,而他是正待大快朵頤的大灰狼的錯覺?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反正比你早。”
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雲薇諾怒吼:“你有病吧!跟著我幹嘛?”
挑眉,宋天燁勾著薄薄的唇,語氣不疾不徐:“小姐,你搞錯了吧?乘這架飛機的這麼多人,難道都是跟著你的?”
“你少跟我胡攪蠻纏,馬上給我下去。”
“對不起!我也掏了錢買飛機票的,你沒有權利讓我下去,而且……”狂傲的男人揚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對著他們笑的那個空姐,宋天燁的表情裏有著不容置疑的霸道:“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事實上,自打他上了這飛機,他就沒打算下去過,除非,她跟他一起下。
“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眉也不動,隻淡定道:“傷重,所以我要到‘國外’去治病,不是連冶病這種事也礙著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