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好想好想她!
終忍不住翻身而起,抓過還播放著曲子的手機,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數著數字,數著時間,直到他清清楚楚地數到第十下的時候,那一邊,雲薇諾毫無意外地接聽了他的電話。
“幾點了,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很擾民嗎?”
與他預料之中的完全不同,沒有睡意腥鬆的沙啞,沒有迷迷糊糊的粘膩,她的聲音清透正常得令人意外。
但比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睡了嗎?”
這個時間,這個點,大多數人已然熟睡。
電話打過去能不能吵醒對方看的是對方的睡眠質量,可無論對方睡得好不好,也絕對不該是這樣的聲音。
所以,他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她和他一樣沒有睡著,抑或者說,她和他一樣失眠了。
這個事實過於讓人激動,於是他的聲音都帶著飛揚的情緒,但這樣的情緒,顯然並沒有影響到對方。因為,除了過於平靜的聲音以外,她言語中的冰冷也一如往常。
“你說呢?”
這個時候,如果這個女人不夠清醒,她的聲音應該帶著些睡意未盡的溫軟。
很想念那種聲音,很想再聽一聽,於是,他又帶著笑意問她:“想我嗎?”
“不想。”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卻聽得又是嗬嗬一笑,還故意反問著她:“不想你為什麼會睡不著?”
“誰睡不著了?我是被你的電話吵醒的……”
“可是我想你,可是我在等你的電話!”
雲薇諾:“……”
“雲雲,我睡不著。”
猜得到這一句話後會得到她什麼樣的反應,於是他索性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繼續著:“你不在的時候,我隻要放手機裏你彈的那首《水邊的阿狄麗娜》,就一定能睡著,可最近我怎麼聽都沒用了。”
心,漏跳一拍!
她當然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一如當年,他也有好一陣子聽曲子不管用。
雲薇諾還記得,那時候她才真正變成了他的藥,隻要她在他的身邊,隻要他能聞到她的味道,隻要他緊緊抱著她,他就能睡得像個孩子。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她喜歡看他睡覺的模樣。
因為深知好好睡一覺對他來說有多難,所以,難得看到他熟睡的樣子,她就怎麼也舍不得將他叫醒,哪怕明知道他多睡一個小時可能要誤會多少多少萬的生意,她也不想叫醒他。
那時候她的想法很單純,就隻是想他好好睡一覺,可現在……
“那又怎樣?”
她的聲音冷冷,卻澆不熄他心頭的烈火,所以,腹黑的男人又笑了一下,還恬不知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你能親自為我彈一首,說不定我就……”
“你在做夢麼?”
“雲雲,失眠好慘的,你就同情同情我好嗎?”
這一句,如同撒嬌……
雲薇諾抓著電話的手都顫了起來,一度懷疑這老貨又被誰‘鬼’上身了,要不然,堂堂宋大少怎麼能‘撒嬌’?
甩甩頭,將不該有的所有情緒都甩脫,雲薇諾又強自硬下心腸,很直接地來了一句:“換麼?”
“……什麼?”
他沒聽懂她的話,於是她便好心地提醒著他:“宋天燁,還記得十年前你對我說的話麼?當時你說,如果我肯為你彈鋼琴,你就幫我把Winifred從姚氏分離出來,那麼現在你是又想換了麼?用Winifred來跟我換那首曲子?”
算得到她不肯彈,卻算不到她會這麼想。
Winifred是她的,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是,也永遠都會是……
不肯坦白地告訴她自己從不曾想要將Winifred據為已有,是因為知道Winifred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所以,他利用Winifred與她親近,他利用Winifred逼她就範。
可當她真的用生意人的口吻跟他談‘感情生意’,他竟覺得那樣受不了。
或者,當年他跟她提出要讓她陪他三個月的時候,她就是如今自己的心情?
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好,所以,原本還溫平如春風的男人,突然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毅果絕:“雲雲,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麼?”
“我不會再為你彈那首曲子。”
不再跟他兜圈子,她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說罷,又似擔心自己的話不夠狠,她又強調又強調地說了一句:“不,應該說,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為你彈任何曲子。”
“為什麼?”
“因為會彈那首曲子的人是雲薇諾,不是薇諾娜……”
她步步設防,他便以退為進:“那我為你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