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不會很快是什麼意思,要很久麼?”
“要多久我沒辦法告訴你,但,你想要他這幾天就站起來是不太可能了。”
姚樂珊:“……”
許是見她臉色太難看,四少想了想,又斟酌道:“我單獨就叫你進來,就是因為這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後對陸媽媽刺激會很大,所以,這件事要不要對陸媽媽和筱蔓說,嫂子你要自己拿主意。”
眼淚流下來,姚樂珊幾近崩潰:“四少,你不是腦科權威麼?為什麼你也救不了他?”
“我能救他,也能保證他肯定會有一天醒來,但……”
重新扶了下鏡眶,四少隱在鏡片後的眸光幽幽一閃,答:“我不能保證還你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陸大哥。”
治病,救命!
可人在有所損傷的情況下能不能複原到最佳的狀態,很多時候都與後天的治療與康複有關。
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但什麼也都是未知數,四少從醫以來從不誇口,所以,這一次他也隻能給她一個他能給的最大保證。
再多的,他也隻能說盡力而為了。
姚樂珊:“……”
“嫂子你要撐住,雖然我這麼說了,但這種情況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康複的,但你要耐心一點!”
話落,四少主動扶了扶姚樂珊的肩,安慰道:“這是個持久戰,過程可能會很艱難!”
“我,我……”
還以為四少回來後一切會有好轉,還以為四少來了後她就有了期待,可沒想到,四少開給她的竟是一張遠期支票!
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她搖晃著幾乎要倒下去,四少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關切道:“嫂子,無論如何你要保重自己,陸媽媽和筱蔓還要依靠你呢!”
“可是,我……我……”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陸遠風倒下了,她的天也塌了,她都想要個人來依靠,又怎麼能給別人依靠?
很想說自己做不到,可嘴一張,竟隻是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老公,不要丟下我!
沒有你,我真的做不到……
怕嚇到婆婆和小姑子,姚樂珊從院長室出來後特意到洗手間裏用冷水洗了把臉。
直到確認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糟糕後,她才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重症室外,江謹芝和陸筱蔓翹首以盼,直到遠遠地看到姚樂珊過來,她們才一擁而上。
“樂珊……”
“大嫂,四少怎麼說的,有沒有辦法救我哥?”
出來的時候已做好了打算,再難受,也得自己扛著,婆婆的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
如果能不讓她知道,就不讓她知道,所以,就算心裏已淚流成河,可她還是隻挑了好的說:“他說能保證你哥哥的命!”
“太好了,太好了!”
畢竟是腦科權威,聽到四少都這麼肯定了,陸筱蔓當時便笑了起來:“媽,您聽到沒有,四少說能治好大哥。”
江謹芝似乎不太敢相信,可又希望這是真的,所以,主動拉過姚樂珊的手,她顫聲問她:“真的嗎樂珊?”
“嗯!真的!”
“那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聞聲,姚樂珊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媽,我在擔心公司的事情,剛才四少也提一下遠風集團的事,我……”
“別怕!有什麼事情咱們娘倆一起麵對,總會好起來的……”
“嗯!”
點頭,淚卻已來!
早些年,她和江謹芝因為各自堅持甚至鬧到了那樣的地步,如今,苦難來臨,江謹芝的一聲咱們娘倆卻讓她感慨萬分。
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那些年,真的不應該計較那麼多的。
真的……
不敢告訴婆婆和小姑子真相。
可姚樂珊獨自憋著心裏也難受得緊,不能跟別人說,她隻能哭著請求老公醒來。
穿著防塵服進入重症室,她用戴著手套的雙手顫顫地拉著陸遠風的手:“老公,其實……我也怕!”
五年前,她守著母親離去。
那時候的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多年的臥病在牀,她早就知道母親必然會到那一天,所以……
從小她就一直在做著離別的準備,那麼多年的心理建設,所以最後就算看著母親離開她也隻是難過而不至於害怕。
但看著陸遠風沉靜地睡在這裏,她的心,顫得不成樣子:“你不在了,我怕!”
她是個依賴性很強的人。
小時候有媽媽護著,長大後有妹妹幫著,結婚後有陸遠風疼著,所以她從未想過要真正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