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很用心的生活著,緩緩是,阿靜同樣是……
見她哭得那樣淒涼,緩緩終於從牆後麵出來,走到了阿靜的跟前,感覺到有人靠近,阿靜抬起頭來。
陽光下,緩緩的臉如天使般聖潔,照得她不敢睜眼。
她低下頭,不知所措的爬了起來:“少奶奶。”
緩緩同情她,很同情,但緩緩更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定定看著阿靜,冷冷發問:“我再問你一次,蕎蕎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仿佛有些微冷,阿靜縮了一下身子,小聲道:“沒,我也不知道。”
“我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說實話,我自己查出來後,我想,後果會更嚴重。”
她不是威脅她,而是實話實說。事實上阿靜確實值得人同情,但,看了這一幕後,緩緩反而看清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阿靜確實有嫌疑。
“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手腳在發抖,但阿靜嘴上還是不肯說,緩緩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她閃爍不定的雙眼。
十分鍾後,阿靜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終於跪了下來,大聲的哭著說:“少奶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別逼我了。”
“如果我讓人查一查你父親的病,我相信,一定能查到什麼的是不是?或者我應該找你的弟弟談一談,我想,如果我給他錢,他一定什麼都會說。”緩緩強迫自己不要心軟,仍舊硬著態度說著,但,這句話,竟然真的有效果。
阿靜嚇壞了,再次癱坐在地上,竟是嚇得臉色發青。
“我要聽實話,如果你肯說,我保證,絕不為難你。你護著你的父親,就更應該理解我是個母親,蕎蕎還那麼小,如果她有事,我根本就活不了。”
緩緩說著說著,也動容的落淚,想到她可憐的孩子,她蹲了下來,又問:“你還是不肯說嗎?”
“少奶奶,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做的,是我下的藥,我該死,我該死。”
她終於承認了,年輕的阿靜,到底是心虛和害怕了。
“為什麼?”
她問,她不相信阿靜會無緣無故的害她的孩子。
更何況,一年的時間,她是看著阿靜怎麼疼蕎蕎的,不像是虛情假意。
“您都猜到了不是嗎?我爸爸有尿毒症,這些年都一直拖著不肯治療,前陣子發狠了,醫生說,做透析都不會再有用了,除非換腎。腎啊,那可是腎啊,別說我們換不起,就是換得起,也沒有合適的人給。”
“我想說,捐就捐我自己的,可是爸爸說了,除非他死,否則絕不要我的腎。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那種陪著爸爸在家等死的感覺,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後來,就來了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找上了我,說可以給我爸一個腎,但是有一個條件。”
“少奶奶,我不想的,可是,那天爸爸又昏死了過去,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真的真的。所以,我就按那個人說的做了,我不是真的要蕎蕎出事,我算好了份量,蕎蕎會進醫院,但肯定不會有性命危機。所以,我……”
緩緩氣得渾身發抖:“為了一顆腎,你就來害我的孩子?”
“少奶奶,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我想說的是,那不是一顆腎,那是我爸爸的命啊。我知道我做的不對,我應該到到懲罰,可是我不後悔,至少,我爸爸活下來了,至少,我留住了他的命。”阿靜哭腫了雙眼,但仍舊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她不停的說著對不起,仿佛那樣,她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可是,她的那一句不後悔,已經讓緩緩再沒辦法原諒她。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選擇,但,傷害了她的女兒,就算再可憐,她也絕不能原諒的。
“是誰,是誰給你那顆腎?”
她問,語調冰冷,但阿靜隻是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爸爸的手術做過後,他就被人接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緩緩幾近崩潰,居然查不到人,看著阿靜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謊,緩緩無力的轉身:“從今天起,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對不起!對不起少奶奶。”
阿靜的哭喊聲,一直回蕩在巷子裏,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愧疚,但緩緩在此刻,卻似乎充滿了鬥誌。
那個人,不管是誰,她都要找出來,她的蕎蕎絕不允許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既然阿靜不認識,那她就去醫院查,她就不相信,連醫院也沒有那個人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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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院,緩緩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了厲湛開,他聽後,擰起眉頭問:“你是說,有人買通了阿靜做的這一切?”
“是,阿靜親口說的。”
“那你問到那個人是誰沒有?”
緩緩搖頭:“應該是有預謀的,阿靜說做完手術後,那個人就被接走了,她不認識也不知道那個人去了哪兒。”
厲湛開危險的眯了眯眼:“所以,我們要到阿靜父親的醫院查一查那個人的資料了。”和緩緩想到了一處,也就不用她再費口舌要求。
不過,蕎蕎已經醒來,纏著緩緩不放,她走不開,於是隻能跟厲湛開說:“老公,你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做的,要不然,蕎蕎還會有危險。”
“我明白,你就放心好了,我現在就去查。”說完,厲湛開就真的起身離去,決定去尋找那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