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在長廊處隱匿而去。
此刻正寢,夫人正在繡著衣裳。那身影幾步來到夫人麵前,施了禮。夫人頭也沒抬,把那繡花針在頭上輕輕搔了搔。
“回來了?那丫頭怎麼樣?”
“回夫人,那丫頭倒是把少爺服侍的細心周到,雖然和別的丫頭比起來有些氣焰囂張,不過少爺默許,對她也沒有意見。對了,夫人,我發現了一件事。”
“哦?什麼事?”夫人禁不住好奇,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貼身丫鬟。十瑚卻不急,屏退了丫鬟們,看了一眼門外,又將門窗都掩上了。
“夫人還記得那次我們去本草堂的那個掌櫃吧?”
“你是說上次來府上要人的南宮姑娘?”
“對呀,她上次來不是見了少爺一麵嗎?”
“那又怎麼樣?”雖然已經大概猜出一些,於是也更加好奇的追問下去。
十瑚俯下身,將唇附在夫人耳邊:“最近少爺和翡翠聊天,每次談論的都是關於那位南宮姑娘。夫人你想啊,少爺自從臥病之後,對什麼關心過?更別說是女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
“我看啊,少爺八成是對那姑娘有意思呢。”
放下手中的活計,夫人帶著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不至於吧,怎麼說也隻是見過了一麵,一個見過一麵的姑娘,能讓他這麼掛心?”夫人難以置信的搖搖頭。“那個丫頭雖然美是美了些,不過光憑傾城容貌,是不可能打動慶兒的。之前我想給慶兒找個姑娘成婚,給他衝衝喜。那些姑娘們雖然沒有她貌似天仙,不過一個個也是宛如西子。他還不是看都不看一眼。”
“夫人,你忘了我們幾個月前去廟裏求簽嗎?”
“怎麼樣?”
宇文夫人疑惑的看著丫鬟。宇文少爺剛剛生病的時候,夫人曾經去廟上給他求簽。此刻她望著十瑚,忽然間像是醒悟過來了什麼:“也對啊,大師說,慶兒是宇文家先祖轉世,是帶了心願而來。難道????”
“之前翡翠姑娘來時,我就覺得很奇怪。那麼多丫鬟都服侍不好,她怎麼肯能剛來就能讓少爺服服帖帖。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位南宮姑娘應該和前世的少爺有更深的淵源。”十瑚娓娓道出其中的前因後果。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這無疑令夫人喜出望外。“那麼明日我去請了南宮姑娘來。那南宮姑娘是個孤兒,隨便給她的理由,收她做了宇文家的義女。讓她以小姐的名義住進來,一般人恐怕還求之不得呢。”
第二日宇文夫人攜著十瑚去到本草堂的時候,羅依好像剛剛打算出去,懷中抱了一些被褥棉衣。見二人前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客客氣氣的請進門去了。
“宇文夫人登門,不知是為何事?”
“南宮姑娘,那日多有得罪了。翡翠姑娘在我家過的很好,所以不想讓她離開,別無他意。不周之處,還望姑娘見諒。”
羅依泡了茶,之後就隻是靜靜的坐在主位上,聽她這樣說,並也沒什麼表示。大概是猜出了她話中有話,就任由她繼續說下去。她的冷淡態度讓宇文夫人有些難堪。但是畢竟有求於人,隻好放下自己貴族的架子。
“我看南宮姑娘善良可人,為了報答,所以想請了姑娘做宇文家的義女,作為小姐住到府上去,不知南宮姑娘一下如何?”這句話又使宇文夫人提起了些底氣,臉上開始有了些神采飛揚的色彩。
這樣的條件,換了是誰都會很痛快。
她,的確是,很痛快,回絕了。
“多謝夫人,羅依過慣了清貧的日子,承蒙不起這種厚愛。先師留下了這本草堂,我身為長女和徒弟,自應把這本草堂經營下去。況且家中還有兩個妹妹,我若是離開,她們以何為生?”
“那兩位姑娘我們也會接過去的。”
“多謝夫人,我們還是????”
“南宮姑娘,求求你。”夫人低聲下氣的說著。“南宮姑娘,不瞞你說。自從上次慶兒見過南宮姑娘之後,一直都掛念著。慶兒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雖然現在還不會,也活不過二三年。他是長子,我這做娘的心上就是在剜肉啊。隻希望南宮姑娘能去陪陪他。”
他竟然,有這樣的遭遇。
“就算是夫人這麼說,請容我考慮考慮。兩日之後我會給您答複。”
好說好話的終於送走了二人,又將那些禦寒的衣物給李佑送去。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羅依身體疲憊,竟然伏在櫃台上睡去了。
然而剛入睡不久,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姑娘從櫃台上抬起頭來,隻見一個女子從門外進來,走到她麵前。
還在迷糊著的姑娘,見了女子的樣子,頓時驚訝的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