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起身，就見從一個方向射來許多支箭，向著兩個人的方向飛來。她的瞳孔猛然間鎖緊了：小乙站在那裏是躲不開的。她的呼喊還卡在喉嚨裏，小乙已經一閃身躲開了幾支，然而更加密集的箭雨向著丫鬟飛來。羅依有些看呆了，她從來不知道那個小家碧玉般的小乙竟然會武功，她也不清楚為什麼這些人會衝著小乙而來。現在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也不可能保護小乙。
小乙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她是個姑娘，而且現在是手無寸鐵，肩和腿已經在不同程度上受了傷，那些人似乎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羅依站起身來，想要衝過去哪怕是幫她一點忙也好，然而她過去也隻是幫倒忙而已。一枝箭正中了小乙的左心處，她身子一歪，倒了下來。小姐現在已經思緒完全停止了，看著少女在她麵前重重的摔在地上，她幾步衝過去，跪坐在小乙身邊。
“小乙，小乙，你怎麼樣？”
那些人已經離開了，看樣子他們的目標的確是小乙。她的心髒中了箭，撐不了多長時間，這裏是荒郊野外，就算是找人幫忙也根本來不及。羅依看著她的樣子，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眼中的淚水像是融化的冰，瞬間打濕了前襟。小乙不像是她認識的小乙，又溫柔又善良的小家碧玉，好像平日裏對她言聽計從的丫鬟隻是個假象。
“小姐，別哭，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們是我父母的仇家，我的父母本來也是江湖中人，與夫人有些交情，因為不想讓我也卷入這場紛爭，所以才讓我留在小姐身邊，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瞞了你這麼長時間，對不起。”她氣若遊絲的說著，因為心髒處的傷口，血液大量流失。
“我怎麼會怪你，別說話，你先別說話，我現在就帶你回去。”製止了她，將她的上身扶起來。小姐卻還是哭的幾乎不能自已。
“不用了，來不及的。命中注定的東西是逃不開的，所以我知道莫塵是月痕山莊的莊主之後，一直希望小姐不要嫁給他。卷入江湖的人，永遠都是冤冤相報，沒有盡頭，我隻希望小姐能夠平淡的過日子。”
羅依什麼都說不出來，喉嚨中像是有什麼在梗著，緊緊地縮著。不管她說什麼自己都能接受，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現在這個事實。
“不是說好了永遠嗎？小乙是笨蛋。”
“是笨蛋呢，笨蛋不能陪著你了，你可要讓我放心。能有你和我一起生活，我一點都不孤單。謝謝你???羅依。”
她第一次稱呼這個少女，羅依。是羅依，不是小姐。
小乙微笑著，閉上眼睛。
“所以才說你是笨蛋，不能做到的事情就不要答應，幹嘛要說永遠都和我做姐妹，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不守信用的人做姐妹。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她守在小乙身邊，嚎啕大哭。原來承諾，都是騙人的。
她自己的事情，現在她已經不在意了。如果說親近的人都離開了，毫無牽掛的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人，若是沒有感情的支撐，和木製的人偶無異，不管是人或是動物亦或是植物，隻有有了感情，才能算是活著。活著與死了的區別，就是永遠割舍不開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