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紫芸抽出男子手中的尖刀扔在水下,朵朵玫瑰花瓣手牽著手,為其做掩護。然後在男子不解的目光下微微掰開雙臂,把自己的頭伸向男子雙手形成的圓中,看上去像在給龍紫芸按摩頭部。
“進來。”
龍紫芸略帶困意的聲音響起,木門隨之而開。
“陛下。”
竺珂低頭之前還是看到了男子身影,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裏還有其他人,但他可沒忘龍紫芸剛才的意思,這殿內在陛下未允許的情況下多了個人,怎麼著也是他的罪責。
“讓容顏進來。把他帶出去,軟禁自己宮中,不予吃食,每日清水兩碗,早午即可。”
龍紫芸要先見見自己的臣子,至於這個要她命的人,因為他無意間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所以破天荒的允許他多過幾天。
“遵旨。”
男子在被竺珂碰觸的瞬間恢複了行動能力,卻不知為何渾身軟弱連手指都抬不起來,甚至張嘴也沒有聲音,隻能任由兩個男婢架走。
竺珂拉開門,容顏緩緩走入,身後的門輕輕合上,偌大的殿內隻剩下兩人。容顏撩起衣袍,在龍紫芸刻意打濕的地麵上從容跪下,水漬迅速浸濕容顏貼地的衣料,很快便無一幹處。“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相這時辰趕得正好。”
煙霧繚繞的大殿,龍紫芸清靈的聲音緩緩飄蕩,一下下的敲打著容顏忐忑的心,讓容相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不寒而栗。
“冒昧驚擾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容相實在揣測不出龍紫芸的心思,隻好硬著頭皮請罪,但她總覺得今日的陛下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隻是唯一的不同就是身邊竟沒有男子!
“朕心情不錯,問你個問題。”龍紫芸想了一會,涼涼地道:“答對了就不追究她,答錯了……我們一筆一筆的把賬算清楚。”
聽著龍紫芸最後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容相身子一顫,她怎麼好像撞上刀子了?心情不錯?心情不錯你會找人開涮?迫不得已,她沒得拒絕。“臣領旨。”
龍紫芸聽著對麵傳來的聲音,一筆一劃在腦海中勾勒容顏的樣子。遊戲,就要給自己找樂子。雖然一點都不好玩,但起碼有事幹,能讓她感覺到……她還活著!
“不用緊張,就一個問題。”
前世身為殺手的她,依舊可以感受到空氣中那微不可聞的顫動,很好心的出言提醒。
容相忍不住心中送幾個白眼過去,不緊張?就她這語氣就沒法讓人不緊張。那聲音雖然懶散,卻透著無盡的冷意,不然她周圍的熱氣怎麼可能都有些冰涼。不過,她怎麼覺得這個人不是陛下呢?
容顏為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連忙退出思考,她可不敢再想下去,伏地應著,掩飾內心的慌亂。“是。”
記憶是跟隨著靈魂的,龍紫芸沒有繼承這具身體的記憶,就隻能說明原主的靈魂已經泯滅。雖然她可以“失憶”,但龍紫芸無從接受被灌輸的世界,隻能從容顏的嘴中得到一條最重要的線索。所謂百密總有一疏,問多了就露餡了,看似隨意的問一個就好,剩下的慢慢摸索。
“朕的姓名?”
“這……”
容顏猶豫了,皇帝的名諱宣之於口乃大不敬,其罪當誅,這哪是問題?分明就是送命啊!
“天下皆知的,你不知道?”
“回陛下的話,陛下複姓司空,名憐月。”
容顏汗了,陛下剛剛那意思是威脅還是警告?
司空憐月!
龍紫芸沉默,隻有容顏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一刻鍾的時間就在心思各異的兩人間逝去,龍紫芸再次開口,卻帶著一絲沙啞。“你今日來這麼早可有事?”
“是,臣懇請陛下回朝聽政。”
“朝事改在卯時,你去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