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過去了,不論唱歌還是舞蹈,大家都已經掌握了,接下來的就是不斷地練習練習,使自己的準備更成熟。
星期五晚上,王建言打電話給趙曉維。
“啊!小言!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之前答應你了。但是……”
“嗯,沒關係,我明白的。”王建言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回應,但是無論怎麼完美的回答,也遮掩不了內心的失落。
“要不這樣,明天你來看我訓練好不好?下午訓練完才4點,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逛逛玩玩的!”
“可以麼?”
趙曉維知道王建言心動了,忙興奮地說,“當然可以啦!我們現在可以完整地唱完整地跳啦!你來看還可以幫我們指出不足呢!”
“嗯,那好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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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5月,初夏已在不知不覺中來臨。太陽高高地懸掛在藍藍的天空上,一片片綠蔭被投射在地麵上,在陽光的沐浴中映出一地清涼。趙曉維靜靜地坐在教室樓下空地的階梯上,她有時看看表,有時看看地麵,有時會回頭,看看那個背影。
約定集合的時間是2點,現在隻是中午1點半,本來早就約好秦蘇1點15分回來作好準備,因為從今天開始就要把各個舞蹈與唱歌連接起來排練。但是秦蘇卻遲到了,鑰匙還在她那,趙曉維隻能一個人在空地上呆坐呆等。
坐了大約10分鍾,竟然等到顧昕,他也早到了。
他看見她,眼裏露出一絲詫異,瞬間卻明了。他隻是向她點點頭,沒多說,就算是打招呼。趙曉維無奈地看看眼前的顧昕,他把錄音機開了,正播放著前奏部分,但他的身體已為舞蹈做好準備,蓄勢待發。
趙曉維看著那熟悉的背影——他配合著激烈的音樂,肢體在扭動著,身體在伸展著。那麼真實,缺又那麼朦朧。她好似看到顧昕穿著帥氣的服裝,在舞台上跳躍、旋轉、翻跟頭。他轉過來,臉上正露出笑容,很溫柔,但是表情卻是認真的;他轉過去,那個身影明明還是軍訓時的身影,明明還是樓梯上的那個身影,明明那麼熟悉,然而此刻,卻是大不相同的。
蟬鳴不斷傳來,音樂慢慢結束,舞蹈走向尾聲。趙曉維呆呆地看著,疑問不斷在腦海裏翻騰。
她不明白他,有時候他很熱情,有時候卻又很冷漠。有時候他很活躍很調皮,有時候卻又很沉靜很沉穩。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
“顧昕,不如……不如關了錄音機,我唱歌,你跳舞好麼?”
“嗯?”顧昕抬頭看她。
她被看得有點不知所措。“反正,反正我們等會就要合練了,現在試試沒什麼問題吧!”
“噢,好的。”顧昕答應了。
於是,少女清清喉嚨,清越的歌聲從她口中傳出。這歌聲,沒有錄音機裏的張揚激烈,充滿了青春青澀的氣息。少男麵向少女,自信地展開肢體,開始舞蹈,隻是,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剛開始的配合不算默契,少女的歌聲略顯猶豫,少男的額頭微微皺起。慢慢地,少女明顯放開了自己,聲音變得響亮有力,少男也越舞越快……
空地上,陽光下,少女在歌唱,她看著眼前的少男,眼神裏充滿了笑,充滿了愉悅,充滿了欣賞,少男的神色依然認真,動作卻越加舒展,他轉身他抬頭,笑容還在,溫柔還在,隻是這次他的溫柔,對著少女。
終於,一歌終了,一舞完結。少女微笑著看著少男,少男在喘著氣,脖子上沾了汗水。此刻,兩人都在看著對方,仿佛,有點夢幻,仿佛,有點曖昧。兩人的心髒,都在劇烈地跳動。
難道,這就是悸動?
氣憤略顯尷尬,趙曉維不自然地扭頭,玩笑般地道,“果然挺厲害的!”
顧昕自然驕傲地回應,“那是當然!”
“但是你剛剛好像跳錯了吧!”趙曉維在偷笑。
“哪有?你說哪個?”顧昕十分不服氣地問。
“就是這個轉身!”趙曉維於是也擺出他剛剛的動作,邊回憶邊做動作。
“我記得,你第一次跳是這樣的。”她扭轉身子,“但是,你剛跳卻又成了這樣。”她把身子扭回去。
“亂說!”顧昕走過來,在她身邊擺起動作。
“明明是先出腳,再轉!”顧昕邊說邊舞,那神情,仿佛是一個舞蹈天王在教育一個無知小子。
“不對不對,”趙曉維大聲地否認,她再度把身子旋轉起來。
兩人都沉浸在爭鬥中,完全沒發現身處的地方——空地邊緣與階梯承接之處,是多麼的不安全。趙曉維轉身,自以為很精彩,但是站立不穩,即將要從階梯往下掉。顧昕大驚失色,本能地拉住她。
可是,這一拉非但沒有把往下掉的趙曉維拉上來,還把顧昕拉了下去。
趙曉維麵向地麵掉下,本能地用手掌撐住身體。手掌與地麵接觸那刻,她感到一陣鑽心的痛,“不好,骨折了!”
顧昕嚐試從後拉住趙曉維,但卻被她帶了下去。他的小腿碰到階梯瓷片的邊上。這瓷片剛鋪上去沒多久,好像還沒磨平,相當鋒利,顧昕隻覺得自己的骨頭也被瓷片刺穿了。
幸好,階梯不算高,隻有三層,要不這兩人的結果比現在更淒慘。
趙曉維趕忙爬起來,想扶起顧昕。然而,手腕處是要命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