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奮勇一開始認識張祁英時,覺得她是個母老虎類型的女人。當然,母老虎也可以性感,但張祁英給他的最大印象還是“彪悍”兩個字。後來遇到範誌高,知道了張祁英的一些往事,周奮勇又覺得張祁英有點不擇手段。比如張祁英跟李豪勾搭在一起,這其中李豪完全是被動,可以說是張祁英一手策劃搞定李豪的。
但周奮勇從來沒有見識過張祁英的嘴皮子功夫。說起來張祁英對周奮勇從來都是“簡單粗暴”四個字,從前他想占便宜時是,後來跟了李豪還是如此。
直到現在,周奮勇才意識到張祁英原來的身份是主持人。他回頭看看李豪,隻見李豪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顯然也沒有想到張祁英這麼能說。
趁著張祁英停頓的工夫,公訴員再次表示反對:“法官閣下,現在審判的是被告周奮勇擅闖一級保密單位的案子,被告律師所說的內容跟本案沒有直接關係。”
法官點頭:“被告律師,請注意不要涉及無關的事情。”
張祁英點頭:“明白。”
她轉向陪審團,繼續說道:“臨時政府是民選政府,這一點應該沒有異議。我的當事人最痛恨的就是獨/裁,這些天諸位應該也聽說了他的一些事跡。當初在齊南,我的當事人一手破壞了蒙頂軍政府,解救出數百名受壓迫的平民。這些平民現在還在齊南的一個軍事基地,他們都能替周奮勇作證。
“我舉出這個例子,是說明周奮勇抱著滿腔希望來到平都,對這個民選政府充滿期待,甚至不惜加入軍隊服務臨時政府,為的是什麼?如果這個臨時政府可以隨便抓人,跟當初的蒙頂軍政府有什麼區別?任何一個獨/裁/統/治,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研究所抓人就是一個開端,是臨時政府向獨/裁轉變的開端!”
張祁英停頓了一下,看著公訴員。
公訴員張了張嘴,沒說話。他沒法開口,他也是凡人,有許多朋友,自然不希望這個人類避難所變成獨/裁/統/治。
張祁英對公訴員笑了笑,開口說道:“試想,以我當事人的嫉惡如仇,即使蘇眉綠小姐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正如他說過的,如果任由這種事情發生,這臨時政府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周奮勇臉皮很厚,坐在那裏不動聲色,心裏卻很不自在。張祁英說得好像他多麼高尚一樣,也不知道是張祁英的計策,還是她就是這麼想的。
“法律很重要。”張祁英突然話題一轉,“但不要忘了,法律是保護全體公民的。一級保密單位不能擅闖,但如果它是邪惡的,是與全體幸存者為敵,每個公民都有權力也有義務鏟除他。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周奮勇不但無罪,反而應該受到嘉獎。”
下麵旁聽的人忍不住議論起來,整個禮堂顯得混亂不堪。
法官敲敲桌子,說道:“被告律師,這是庭審,請注意從法律的角度來辯護。”
張祁英平靜地點頭,說出的話卻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想問一下大家,如果法律僵化到不能保護公民,反而是在保護邪惡,那這法律是不是應該修改,甚至廢除?”
庭審繼續著,裏麵的每一句話都被好事者傳出去,送到外麵圍著的眾人耳中。張祁英的話音剛落,外麵便響起陣陣掌聲。一般人並不怎麼熟悉法律,也很難一切都按照法律來辦事,他們在乎的就是誰能打動自己,誰說的話是普世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