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的自豪感(1 / 3)

劉吾福卷

序言

蔣文鋒

我跟劉吾福是忘年交,他年長我13歲,平時我們總以兄弟相稱,其實我父親也僅比吾福年長七歲。但是,這樣的稱謂每每放在我與他的家人喝酒的時候就不免尷尬了。他的兩個比我小十來歲的兒子每回都是恭恭敬敬地喊我“蔣叔”,敬我酒,我就總有一種占人便宜的感覺,心裏惶惶然不自在了。

1993年4月,我作為臨武縣業餘作者的代表去郴州參加郴州地區作家協會第一次代表大會。我與一個叫鄧聖泉的作家兼企業家住一室,因為不熟,住了兩天也沒多少話。散會的那天晚上,突然撞進一個漢子來,那人四十出頭年紀,中等身材,皮膚略顯粗糙黝黑,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一副很隨和的樣子。他跟聖泉是老朋友,他一進來,房間的氣氛頓時就活躍了。他很健談,跟我們談寫小小說,他包辦了絕大部分的話題;他的談話風趣、幽默,又很機智。他給我們談他最近寫的一篇叫《路燈》的小小說,大意是:某局馬局長的住房門口有盞路燈晚上經常被人打碎,辦公室王主任為了討好馬局長,每次都是親自去把打碎的路燈換好。但換的次數多了,王主任就感到奇怪了,是誰那麼大膽硬要跟馬局長過不去呢?他決定去看個究竟。有天晚上,王主任拿了個手電悄悄埋伏在馬局長家附近的一個黑暗角落裏。不一會兒,果然聽到“叭”的一聲,路燈又被人打碎了。王主任立即衝上前去,緊緊地抓住那個打路燈的家夥的胳膊,同時,打開手電往那人臉上一照,頓時驚呆了……講到這裏,那漢子就故意設一個疑問:“你們猜那人是誰?”向我們掃一眼,接著講:“打路燈的不是別人,正是馬局長的老婆胡科長。”王主任囁嚅著問胡科長為什麼打路燈,胡科長沒好氣地說:“你在我們家門口安裝這麼亮一個路燈,晃眼呢,晃得我們晚上連覺都睡不好。”王主任啞口無言,以後再也不敢管路燈的事了。但晚上隻要留心看馬局長的門口,就經常可以看到一些黑影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很熟練地穿過黑暗的路段往馬局長屋裏鑽……

這麼一個小故事,十七年後我還能原原本本地敘述出來,可見當時他講得有多生動,多精彩,留給我的印象有多深刻。從此,我便記住了這個很會編故事寫小小說的大師級的人物——劉吾福。

2006年底,我主編了一本縣級純文學刊物,也不知吾福從哪裏看到了這本雜誌,便開始給它投稿,我在相隔十三年後又一次見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高興之餘,聯係自然也就多了。吾福寫小小說絕對是一支快筆。他人勤奮,生活積累厚,文學功底深,隨便一件事情,信手拈來,稍加整理就成了小小說題材。他幾乎每天寫一篇小小說,從2006年到現在,每年在全國各地大刊小報上發表的小小說都在一百五十篇以上;有一年,甚至接近二百篇。有七十多篇小小說被各種選刊和選本選用。這些數字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啊!

2009年底,我縣作協開年會,我特別邀請吾福來給大家講一講小小說創作的體會。吾福欣然答應。其時,時令已到大寒,天空又突然下起了雪,天氣非常冷,適逢星期天,四家辦公大樓會議室空調又關了,吾福不顧嚴寒,一講就是兩個小時,講得我們大家心裏熱乎乎的。寫到這裏,讀者對吾福的為人為文應該有所了解了吧。

吾福的小小說給我的總的印象是,構思奇巧、新穎,故事性非常強,故事情節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結尾往往出人意料;語言既樸實流暢又幽默詼諧。這一點,有點像馬克·吐溫和歐·亨利的小說風格。吾福自己也承認,他讀了很多歐·亨利的小說,他的小小說受歐·亨利小說的影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