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已讓彭飛拿走,之後的事,就不需要陳天再去教了。彭飛也沒嬌性,拿著錢瀟灑地走人,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在轉身的瞬間,流下兩道滾燙的男兒淚。他當然知道,有些事,沒必要去說,但已經注定了,這一輩子,應該怎樣去做。
處理完彭飛的事,陳天心裏總算輕鬆下來。現在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在練習他的混元功決,而是都是陳天因人不同而特意分別定製,雖然他沒法保證人人都能築基成功,但至少在修練到了煉氣九層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想要能夠讓他們吃大虧的人,絕對不會多了。
好容易有了一個空閑時間,陳天毫無目的的開始在街頭閑逛,上次就是這樣有了某種感悟,他自然希望這一次也會有所斬獲。不過,他也沒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所謂機緣,那是需要機會和緣份的,如果每次放開心情就會得到什麼,那麼機緣也就不值錢了。
果然這一次陳天並沒有再得到新的感悟,但他神覺放開之後,芸芸眾生之中的生態美醜盡收心底,倒讓他多了一份這對個世界的了解。至少,雖然這個世界的人不像靈風世界中的人們那樣有很多機會獲得力量,但至少可以活得安逸些。雖然,這種生活有時候毫無意義,但每天的突破與砍殺就有意義嗎?
陳天似乎又要有一中感悟產生,但這感覺隨即就消失而去。看來,刻意的追求並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也許一切隨緣,才是悟大道的基本心態。
想到這裏,陳天的心靈似乎是被一種空靈滌蕩了般,很是舒服。但這時,他神覺一動,發現在前邊街區的住宅裏,有人在彈琴。
這種琴,不是現代的任何一種琴,而是名符其實的古琴。雖然這把琴不似焦尾琴那樣能夠發出天籟之聲,但其意境卻是絲毫不差。陳天又想到,焦尾之琴製成之前,明明就是因為有人燒木發聲不同而被發現,掛以琴弦之後,其質有如天生。那麼,可以發出此等聲音的,是琴木,還是琴弦呢?而不用名琴卻可同樣奏出如此令人意境之樂,似乎又與人有關。可見,諸事並非單獨存在,想要達到一定的境界,絕不是一種因素能夠決定的,但其中的任何因素,卻都又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這其中的辯證之意,幾人能明了?
陳天沿琴音慢慢渡步而去,但到了一條小巷之後,卻突然發現,那琴聲竟又從身後發出了。這讓他立刻警覺。可他再走幾步,那聲音又變了方向,幾次之後,陳天竟然再無法確認那琴聲倒底是來自何處,分明這個音符是來自前邊,而下一個音符卻從左邊傳來,再接著竟是後邊,然後又是前邊,忽爾又成了後邊……但無論如何變化,這些音符相連,竟讓人感覺到是一種混然天成,毫無陰重之感,仍舊極為自然。
陳天站在那裏不再動,而是以心境相迎合,聽著聽著,他突地伸手在空中相擊,“啪啪……啪……啪……”隨之打起了拍子,而每一個拍子卻正好打在了音符的結尾之上,正是舊音未去,新音未生之時,幾拍之後,琴聲立時變得有些滯澀起來。而陳天也微微一笑,閃身向右後方的一座小院而去。
然而就在陳天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那琴聲卻嘎然而止,他身邊的一切立即又重現了世俗的嘈雜,再無一絲空靈之意。
下一刻,陳天就已來到了院子裏。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院牆是青磚所砌,掛滿了枯黃的垂藤,小院中僅有兩座剛剛翻整完卻還沒有栽種任何花草的小花壇,花壇之間設一木製長桌,上麵擺著一把陣舊的古琴。隻是琴還在,但撫琴的人卻已不見。
琴旁,放著一隻兩個拳頭大小的香爐,青煙嫋嫋,更顯鬧市之幽穀。香爐前麵,放著一方白色錦帕,上邊繡著一隻鳥……陳天對動物所知有限,隻知這是一隻鳥……雖然長得有點像鴨子,但絕對是一隻鳥……這隻鳥似在水麵剛要飛起,翅膀剛剛展開小半,仰頭斜看,眼神中似是有一種期盼,一種向往,甚或還有一絲淡淡的憂傷和幽怨。
陳天擺了一下那琴弦,卻根本彈不出任何像樣的音調,不由得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直罵自己太笨。不過,他突然似乎發現這裏有些不對,抬頭四處看了看,他終於看出些眉目,這小院子,居然就隻是個院子,竟沒有一間房子。
想了想,陳天將古琴和手帕收進戒指,他有一種感覺,在這裏彈琴的,一定是個絕色女子,甚至在他回想剛才琴音的時候,已經在腦海中出現了這個女子的朦朧身影。而且,他們還會再見的。
陳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見到這個女子,還是覺得無所謂,他就是有一種感覺,似乎這件事是在給他人生的啟示,或者,要改變什麼。
就在他剛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黑影卻突然出現在小院子裏,然後垂頭向陳天行禮道:“陳公子,我家主人有請,小人冒昧前來相迎,還望陳公子海涵見諒。”
而這聲音,卻分明是一個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