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遍了朱家鎮的大街小巷,繡兒拖著灌鉛的腿回了朱家。心忐忑不安的跳著,她也弄不清楚,該高興,還是擔心?
她走到朱家後院,聽到院內似有嘈雜聲傳來,剛要伸手去推門,誰知手還未觸及到門,門卻在此時“砰”然打開。
一道高大的影子籠罩過來,繡兒抬頭一望,那是張蒼白而僵硬的臉,熟悉的輪廓,卻再也找不出往昔那雙清澈黑亮的眼眸。
空洞的眼睛,盯在繡兒身上。他衝了出來,一把撞開愕然的繡兒,極速消失在夜色中。
“有鬼啊……有鬼啊……”院內一片嘈雜,護院、家丁、丫環拿著燈籠提著木棍等家夥,紛紛朝後院奔來。
繡兒被重重撞摔在地,愕然的緩不過神來……三哥,居然真的是三哥……
一幫人追出後院,向後門奔來。繡兒顧不得摔痛的身體爬起來剛要去追安越澤,不料朱家下人已蜂擁而來,擠過她身邊朝黑乎乎的大街上分頭追出去。
繡兒剛提腳要追,手腕被人抓/住,回頭一看,是朱淇淇。朱淇淇滿臉激動,拉住繡兒擠到角落,“繡兒繡兒,你三哥來了。嗬嗬……”
果然是三哥,繡兒緊張道:“他怎麼會來?”
“我不知道,我正睡覺呢,誰知一睜眼,他黑燈瞎火的站在我chuang邊,伸長個脖子,露出長長的獠牙,‘啊……’”朱淇淇邊說邊學著安越澤的模樣做鬼臉,“他指甲差點戳到我眼睛了。”
聽到安越澤差點沒吃掉朱淇淇,繡兒嚇出了一身汗,忙上下打量著朱淇淇,尤其是她的脖子。還好,沒有咬!
“你聽我說完嘛。”朱淇淇推開繡兒的手,瞧了瞧四周,壓低聲音道:“剛開始我被嚇個半死,後來才認出是你三哥,可說也奇怪,他隻是用他的指甲和獠牙恐嚇我,並沒有向上次那樣想要咬我。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我,然後他開始摔東西,將我屋裏的花瓶,椅子之類的全砸了。下人們聽到響聲,跑過來一看,見他獠牙森森的,隻差沒嚇得尿褲子,於是大叫有鬼之類的,然後所有的人都出來抓鬼了,嗬嗬,我也出來湊熱鬧了。”
“……”繡兒滿臉黑線。她非但不擔心被三哥咬到,居然還跑出來湊熱鬧。
“對了,你跑哪去了?”朱淇淇注意到她挾藏在腋窩下的鞋子,嘿嘿笑道:“半夜偷跑出去,給三哥買的?”
繡兒心不在焉地點頭。
朱淇淇猜到她的心事,不由安慰道:“放心吧,就那幾個朱家的熊包,抓不到你三哥的。”
果不其然,分批出去追“鬼”的朱家下人,陸陸續續回來了。繡兒想連夜上眉山查個究竟,可朱淇淇不讓她去,說大半夜的山高路遠不安全,明兒一早再走。
回到朱淇淇的房間,繡兒嚇了一跳,不知三哥是中了邪還是發屍瘋,將整間房砸得亂七八糟,連紅木雕花大圓桌都被劈為兩半了。不知該說朱淇淇福大命大逃過一劫,還是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隻是朱淇淇笑容滿麵的,絲毫也不像從僵屍虎口逃生的受害者,繡兒很蛋疼!
那晚,朱家燈火通明,護院全體出動,一整夜巡視到天亮。在老祖宗的吩咐下,管家一早從三十裏之外的寺院請了一幫和尚驅鬼祈福,朱家無論男女老少必須全部到場,一個都不準少。老祖宗放話,誰若是在這等重要的日子出了亂子,一律拖出去亂棍打死。如果一來,繡兒上眉山的行程又得延後一天,急得她六神無主。
法事足足做了一天,到晚上才散去。大半夜碰到“鬼”朱淇淇成為這場法事首當其衝的受害者,又跪又拜的,一天下來累癱了。
繡兒伺候她在chuang上休憩,轉身去廚房給她蓮子羹潤喉。從廚房出來,穿過走廊剛要往庭院走去,繡兒的鼻子跟嘴巴突然被人從身後用手絹捂住,一陣香奇襲來,尚未來得及掙紮,她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哐當”一聲,托盤跟碗掉在地上,蓮子羹撒了一地。
繡兒的身體,軟軟滑了下去,卻被一雙手接住。一道影子將她攔腰抱起,往後院僻靜的柴房走去。
破舊的柴房門,“砰”一聲被無情踹開,繡兒被扔在陳舊的稻草上。
沉睡中的可人兒,不知比醒著溫柔幾倍,男人有些忍不住,解開錦衣腰帶……
話說未說完,有人在他肩膀輕輕拍了他。一開始他並沒有多想,一副心思全放在眼前秀色可餐的女人身上,他動手去解她的衣領。
手,再次輕輕拍了拍他。
“幹什麼!”男人很不耐煩地吼了句,以為是某個不識抬舉的下人,沒好氣怒斥:“滾!”
誰知,不知好歹的手再次拍他,力道有些大。
“都說讓你滾了!”男人惱羞成怒,連褪到一半的褲子都未顧得上係好,直接轉身站了起來。哪個渾蛋吃了熊心豹子膽。
站在他麵前的,是兩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一個頭帶鐵桶,一個手持鐵棒,正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臉蒼白的駭人。再一看,嚇得男人差點魂飛魄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是隻連體怪物,他們的身體,緊緊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