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沉重的眼皮,迷糊的景象不斷在眼前晃動,身體軟/綿無力,繡兒吃力地坐了起來,茫然的打量著安靜的房前,意識半晌才逐漸清醒過來。
熟悉的環境,讓繡兒心痛如刀絞。何謂有緣無分,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而她轉身離去時,他悄然出現。
她跟粽子,命中注定的擦肩而過。
身上的喜服被朱琪琪扒掉了,繡兒隻著一件單深薄的裏衣,刺骨的寒冷侵蝕著肌膚。
枕頭放著一套嶄新的衣服,繡兒取過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剛剛合適,似乎特意為她做的。
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跟她離開之前,擺設的一模一樣,不禁讓人有錯覺,似乎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繡兒下chuang,邁著沉步的步伐走出房間。
打開門,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卻照不進那顆沉lun在地獄的心。
“汪汪……”
“咪/咪……”
小黑跟小白歡快的奔了過來,對著繡兒搖首乞尾,它們圍著她的身體打轉,不斷拿頭蹭著她的小/腿。
繡兒低頭,貓狗的壽命有限,或許跟對了主人,粽子賜予它們無限的生命,百年如一日。
小黑小白長得很胖,拖著個胖墩墩的身體。嗬嗬,對著兩隻畜生,他尚且能用心照顧,而對她……
繡兒沿著湖邊行走,房子不遠處的菜園,長滿了各種油綠綠的蔬菜。緩慢的步伐,停在籬笆前,望著曾經生活過數年的“家”,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曾經,有多少次,她在夢中回到這裏,與粽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陪她一塊容顏老去,直到生命終結的那天。
而如今,她終於回來了,卻是物似人非。
一道影子,悄然出現在繡兒身邊,他伸手自身後攬住她柔ruan纖細的腰,堅毅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羸弱的肩膀,熟悉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繡兒……”
繡兒身體一震,她任由他抱著,半晌之後才輕輕推他的手,轉身平靜的望著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楚尋,好久不見。”
如果說情/人相見,勝比新婚,而繡兒卻平平淡淡的望著他,不悲不喜不憤不樂,更像是一對久違的普通朋友,無意中碰見,很平常的打了聲招呼。
粽子笑容滿麵的望著繡兒,他習慣去的伸手,想撫她精致如瓷娃/娃的白/皙臉頰。
繡兒的身體,微微一偏,悄然躲過粽子的手,她往後退了一步,淡笑道:“昨天是我成親的好日子,挺遺憾你沒來。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昨晚是跟我應龍的洞房花燭夜……”
“別說了。”粽子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失蹤了一天yi夜,應龍肯定擔心壞了,如果……”
“別說了!”粽子再次打斷道。
“楚尋,你不覺得挺可笑的嗎?”繡兒的笑容沒了,直直打量著粽子,“我們曾經是朋友,所以對你過分的舉動我不想加以譴責。我跟應龍拜過天地,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希望以為你不要再做出強拐人妻的惡劣行徑。”
“繡兒。”粽子捧住她的臉,逼她正視著自己,“沒有我的允許,你就算跟他拜十堂,鬧十次洞房,都不是真正的夫妻。”
“嗬嗬……”繡兒隻覺得特別好笑,“楚尋,你這玩笑,可開大了。請問,你是誰?”
“我是你的男人。”粽子拉住她的手,將她用力扯進懷裏,“繡兒,這幾十年我一直忍著沒有帶你離開天庭,自然有我的原因,我會慢慢給你解釋的。你生我的氣,我可以理解,我任你打罵都可以,但你別對我這樣冷漠。”她望他的眼神,似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沒有喜怒哀樂。以前她不是這樣的,笑著哭,哭著笑,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
“楚尋,以前我真的很生你的氣,甚至想殺了你的心都有。”繡兒安靜的望著他,“可是愛到極致,恨過痛過,便一切都淡了。我在天庭一直等你,你最後來的那次,說有一個月之後來接我,我相信了。可是你沒有來,我的心冷了死了。應龍曾經說過,你隻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我遲早會曾新愛上他的。以前我不相信,可是現在我相信了,我們之間隻有短短數年的相聚光陰,而我跟應龍相愛了數萬年。楚尋,我的脾氣性格像條魚,而你像火,曾經讓我飛蛾撲火,可是玩火者卻終會自/焚的,應龍是水,細水長流,魚離開了水是活不下來的。”
粽子笑,放緩聲音道:“繡兒,你在生氣,現在是在生氣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