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裳紅拉起繡兒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妹妹,楚尋昨天跟我來商量你的事。實話跟你說,我對楚尋的心意,天地可鑒。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你已經生了楚尋的孩子,我縱然再不願意,也得為楚尋考慮一下,總不可能讓你的孩子沒了爹,被他人叫做野種吧?孩子未出生時,我來找過你,當時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堅持自己帶大孩子。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孩子還沒有出生嘛,你考慮的事不全麵。今天呢,姐姐再次放下/身段來求你,妹妹你就委屈一下,讓楚妃納你為妃,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你慎重考慮一下吧。”
繡兒抽回自己的手,語氣肯定道:“孩子身上流著楚尋的血,不管孩子到哪,今後跟誰生活,都改變不了楚尋是孩子親生父親的事實,孩子並非野種,我也不會允許誰叫他們野種。”楚渦的生父是誰,除相宓裳紅之外,沒有人知道。己所不欲,匆施於人,楚渦的身世在宓裳紅心中是塊永遠的疤,她今日又何必在自己傷心上撒鹽。
“嗬嗬……”繡兒的不忍讓,讓宓裳紅的笑容僵硬,不過轉瞬即逝,她又恢複了寬容大度的笑容,“妹妹,我知道楚尋心中有你,而且你又為他生了兩個孩子,楚渦的地位在楚尋心中自是一落千丈,可我是他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妻子,如今要將後宮之後讓給你,縱然我願意,可你讓三界如何看我,如何看待楚尋。他們會說楚尋是個忘恩負義、喜新厭舊之人,你如果真的愛他,又豈願意讓他背負這些罵名?”
“我沒有逼他做任何事。”麵對宓裳紅的綿裏帶針的諷刺,繡兒一笑置之,“他若愛你,自然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更何況是納妃。”
無須過多的語言,一語直接命宓裳紅的死穴,繡兒無所畏懼道:“你與楚尋之間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隻是不要將無辜的孩子牽涉進來。楚昕若有一分的傷痛,我必會讓敵人承受十分的痛。”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宓裳紅曾撫育過楚昕,她是感恩戴德的,但如果撫養楚昕的目的是為了她母子反目成仇,成為對付她的致命武器,別怪她臉翻無情。
“妹妹,你想多了。”宓裳紅的目光追逐著湖邊戲耍的小身影,“有些緣份真的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我第一眼看到楚昕,便喜歡上了,楚昕亦是如此,一直將我當成是親生/母親。楚昕是我的心頭肉,比起楚渦我更chong她。當時,我跪在地上求楚尋不要將楚昕抱走,可他為了你仍是將孩子抱走了,我的心都快死了。其實這次來,我也是有私心的,有一大半原因就是想見見楚昕,我每天想她想得都睡不著。”
“你睡不著,可知我連眼都沒合過。”繡兒冷言笑道:“楚昕是我懷胎一年生下來的,她比我的命還重要,可是她想的念的都是你。假若有一天,楚渦這樣對你,你會怎麼做?”說白了,宓裳紅寧可守著有名無實的後宮之位,除了愛粽子之外,亦是為了楚渦。有粽子的庇護,楚渦便有一屍之下萬屍之上的尊貴地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繡兒從沒想過讓饅頭繼承粽子的王位,但如果宓裳有這個意識,她必須得時刻警惕,不能讓饅頭身處危險中。
“繡兒,不管怎麼說,我們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你心裏真正的想法,我無從得知。我是楚尋的妻子,任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今天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否願意做楚尋的妃子?”
“你呢?”繡兒神色平靜的問道:“你是否願意我做楚尋的妃子?”
宓裳紅臉色一僵,不太自然道:“我剛才說過了,沒有哪一個女人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你若為楚尋的妃子,我唯一的好處便是可以見到楚昕,不用再受分離之苦。”
“既然你掏心窩的說話,那我也掏一次心窩。”繡兒淺淺一笑,“我若要討名分,唯有屍後之位,其他的我看不上眼。”
宓裳紅心裏“咯噔”一下,想不到繡兒會撕破臉說出這種話。果然,自己沒有猜錯她,以為給粽子生了對雙胞胎,便可以母憑子貴來搶她的位置。想都別想,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會保住屬於自己的東西。原以為退了一步,讓她做個妃子已是自己天大的恩賜,可她非但不感恩,反而獅子大開口,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