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朝著粽子走了過去,隻見及腰高的雜草叢中,有一道枯井赫然出現。
粽子拉著繡兒的手,興奮道:“繡兒,你還記得當年嗎?當年沒地方躲,你就將我往井裏扔。”
繡兒露出苦笑,“若非你厚臉皮跟著我回家,我至於將你扔進古井嗎?”
“聽聽,你們兩個聽聽,你/娘當初對我多狠的心。”粽子向兩個孩子訴苦,“知道你們的爹我有多苦了吧,簡直是受虐啊。”
繡兒翻白眼,“受虐也是你自找的。”他樂意啊,打都打不走。
“你還說,當年簡直就是僵屍的血淚史。”在某件事上得不到滿足,某屍跟老太婆似的特愛嘮叨。
“你在跟誰抱怨呢?”他最近可是玩遊戲玩上癮了,動不動就愛向女兒跟兒子哭訴,現在年輕時都是這個鬼樣,若是等老了以後還得了。
“我不也一時有感而發嘛。”粽子望著幹枯的井,似乎又回到了兒時的光陰,“繡兒,我好像回到小時候,那時你多關心我啊。”
繡兒滿臉黑線,“你現在多大了,老說小時候的事。”
“這不是觸景生情嘛。”
繡兒打量著陌生的環境,再也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放眼望去全是及腰高的野草,誰也不會料到百年前這裏曾經有個歡樂幸福的家庭,而如今卻是麵目全非。
粽子悄然打量著繡兒神色複雜的模樣,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繡兒,生死輪回是每個人類都必經的事,你也別執著不放。現在你身邊有我,有楚昕跟饅頭,隻要你願意,將來的日子肯定會一片光明。”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山上吧。”
“行。”粽子點頭。
山路難走,粽子讓楚昕騎坐在自己脖子上,他將過繡兒手中的饅頭,再著她的手往山上步行而去,“路不走好,你小心點。”
山路崎嶇難走,粽子一直牽著繡兒的手,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到達半山腰。山上樹木野草茂盛,當年的土墳隨著百來年的日蝕月侵,再也找不出記憶中的模樣。別說土堆,連個木碑的碎沫渣子都沒不到。
繡兒著急了,她憑著印象中的記憶,不斷在山腰間尋找,“奇怪了,應該就是在這裏啊,怎麼會一點痕跡都沒有呢?”
當年走得匆忙,也沒給爹跟娘還有二哥壘個石墳,隻是簡單的黃土堆加個木啤。現在山上找滿了樹木跟雜草,土墳連一點點特征都沒有。她還真是不孝,連父母的墳都認不出來了!
繡兒急著直打轉,隻差眼淚沒掉下來了。
“老婆,此等重任交給我吧。”關鍵時候,粽子隆重登場。
“你有什麼辦法?”繡兒急得六神無主,幾乎可算是束手無措了。
粽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繡兒,隻要是攤上安家人的事,你的腦子就不管用了。”
“什麼意思?”繡兒不解道。
粽子笑,直接一跺腳,瞬間隻覺得地動山搖。繡兒沒站穩,踉蹌著幾步差點摔倒,情急之下的她忙拉住粽子的胳膊,才不至於摔到。
繡兒氣不打一處來,剛想斥粽子幾句,不料一個長著發白胡子、拐著木頭拐杖的矮老頭自不遠處的地裏冒了出來。
土地神!繡兒愕然,難怪粽子會說她碰到安家人的事便沒了主意。這片山的一草一木皆歸土地神管,不過粽子是僵屍,而她是墮神,理應不該跟天界有任何聯係,故她壓根沒往這方麵想,真是蠢鈍如豬……
屍王尚未上山,土地神已感受到他的氣場,當即躲在深深的地層,不料仍是被屍王一腳給震了出來。
土地神怕得直哆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粽子身邊,牙齒直打顫,“屍屍屍……不知屍王找小神有有有有……有何事?”哭,這事若是傳了出來,有損天界威嚴,可屍王豈是他區區一界土地神惹的起的。
“說!”粽子用眼角瞥了土地神一眼,“我嶽父嶽母還有二舅哥的墓在哪裏?”
“……”呼,還以為屍王要將他管轄的山給鏟平了呢,原來是問墳的。
見屍王不是來找碴的,土地神不禁鬆了口氣,他撫著胡須掐指一算,往東南方向走來十來步,拐杖指著一處長滿雜草樹木的土地道:“屍王,此處是你嶽父安大朗之墓,依此排過去便是你嶽母,二舅哥。”
繡兒走過去,打量著四周的山勢,再仔細打量著腳下的山勢,半晌後喜悅的點頭,“謝謝山神相助。”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若非有山神幫助,此次來拜祭隻怕連山墳都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