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過風雨,仙人洞恢複了平靜,莊逾臣手裏把/玩著一截斷臂,冷眼望著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僵屍。
“不……不敢了。”楚昕臉色蒼白,聲音帶著哽咽。
“還敢霸占我的房間?”
楚昕拚命搖頭,“哇”一聲哭了出來,“我要回家……哇……爹,娘,我要回家……”
“……”莊逾臣甚是無語,果然還是個孩子。
楚昕一直哇哇的哭,一身髒兮兮的,衣服破爛不堪,臉蛋頭發被雷劈的一團焦黑。
“早知當日,何必當初呢。”莊逾臣低頭打量著拿在手裏的僵屍手臂,露出一絲笑容,“我若幫你接好了手臂,該該回屍界去。”
“那你把靈力還給我。”天劫剛過,楚昕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
死性不改的東西,莊逾臣直接將手臂扔給她,楚昕將手臂撿了起來抱在懷裏哭,“師父,你幫我接一下手臂吧,我若是沒了手以後可怎麼伺候你啊?隻要你接好我的手臂,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勾飲你了,要不然我天天勾飲你,我脫/光衣服站在你麵前……”
僵屍向來沒有廉恥,更沒有男女之別,楚昕動手脫衣服。莊逾臣一巴掌打了過去,“不知廉恥!”
楚昕將衣服穿了回去,“那你幫我接手臂。”這個臭道士,假清高。
僵屍過於無恥,莊逾臣施法術接好楚昕的手臂,冷冷道:“我的耐性有限,別在我麵前玩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否則下次就不會隻劈斷你一條手臂那麼簡單。”
楚昕欣喜的打量著自己的手臂,有些得寸進尺道:“師父,你將靈力還給我吧。”
“不可能!”莊逾臣斷然拒絕。
“那……”看得出莊逾臣正在氣頭上,楚昕隻能退而求次,“你將剛才吸走的靈力還給我。”
“那是你勾飲我的代價。”莊逾臣冷哼一聲,“這次的天雷隻是牛刀小試而已,若是你日後再鬧,必將你劈的魂飛魄散。”
楚昕深深的低頭,“師父,我再也不敢了。”
僵屍確實低估了道士的能耐,他竟然能輕而易舉的請來天雷閃電對付她。
不怕死的楚昕,第一次嚐到了害怕的滋味。不過,她對莊逾臣的恨意更深了一層,他竟然用雷劈她,這個畜生!!!
自從被天雷劈斷手臂,楚昕不敢輕易勾飲莊逾臣了,但是失去所有靈力的她再也沒有能耐抵禦陽光,哪怕在木棚上蓋了幾層厚厚的茅草,僵屍依舊生不如死,身上動不動就冒煙。
一冒煙,楚昕就往屋裏跑,怕莊逾臣不高興,她隻敢睡在chuang底下。莊逾臣懶得跟不可理喻的僵屍費口舌,隻要睡chuang底下的她井水不犯河水,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著她哪天受不了,自己收拾東西滾蛋。
僵屍這種邪物,永遠都不知何為放棄。它們一生隻做一件事,修煉;而某隻僵屍幼崽在不覺得卻改變了念想,她要報仇,她的人生的信念不再是成為一代屍王,而是打敗莊逾臣。
勾飲不成,楚昕隻得另想他計。她太心急了,才會累戰累敗。
唯一能打敗莊逾臣的方法,忍!!!忍僵屍不能忍,之忍!!!
臥薪嚐膽的故事,楚昕聽過卻從來都沒有如此休會深切,她不再跟莊逾臣作對,也不再挑謔他。
不知是不楚昕的錯覺,她總覺得莊逾臣在房間施了陣法,盡管白天有陽光但比起住在木棚裏要舒服的多。一到白天她就將窗戶封起來。
至於如何討好莊逾臣,楚昕是煞費苦心的。莊逾臣有潔癖,不喜歡別人亂碰他的東西,尤其是僵屍。楚昕白天睡了些時辰,然後想給他收拾房間。
楚昕活了三百年,除了修煉幾乎十指不沾陽春水,更不知如何幹家務。
剛開始給莊逾臣疊被子的時候,她足足疊了一個時辰才算勉強滿意,然後是掃地擦桌子。
等到莊逾臣回來時,楚昕美滋滋的迎上前,連帶著聲音格外溫柔,“師父,我給你收拾了一下房間,你覺得怎麼樣?”
莊逾臣瞧了一眼房間,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豬鼻子裏插蒜——裝象!”她像幹活的僵屍嗎?
楚昕努嘴,忍著不快道:“師父,這可是我第一次幹活。我爹娘養我這麼大,我都沒給他們幹過活呢。”擦,他嫌個毛線啊!
莊逾臣冷然的瞅了她一眼,“想來你還是隻白眼僵屍,你父母都白養你了。”
“我……”對麵道士的挑謔,楚昕忍著怒氣道:“我怎麼成白眼僵屍了?我是屍王之女,隻要樂意屍界有大把的僵屍伺候我,壓根不用我/幹活。你是我師父,我才放下/身段伺候你的。”
“你為何伺候我?”莊逾臣反問道。
“因為你是我師父啊,徒弟伺候師父應該的。”
莊逾臣若有所思道:“聽,徒弟伺候師父是應該,那你伺候父母豈不是更應該?可是你沒有,我說你是白眼僵屍錯了嗎?”
“我……”楚昕怒,朝著莊逾臣露猛獠牙,“師父,你不要太過分了。”哼,給臉不要臉!
“不用跟我辯解,你捫心自問便好。”莊逾臣將楚昕趕了出去,自己動手重新收拾了一遍。
師父不滿意,徒弟心裏愁。
楚昕幹活越來越勤快,她經常抽時間往山下跑,買吃的跟莊逾臣一塊分享,“師父,我們一塊吃吧。”僵屍爪子給他遞了雞腿,“你吃雞腿,我吃雞肋。”
“僵屍也吃凡間的食物?”或許楚昕一直留在仙人洞,他習慣了她的聒舌,偶爾也會問一兩句。
“爹跟我娘都吃。”楚昕笑,“我吃習慣了。師父,你嚐嚐嘛,我特意跑了好幾十才買的。”
“你自己吃吧。”他已經幾百年沒吃過食物了。
“嘿嘿,有樣東西保準你喜歡。”楚昕眨了眨眼,變戲法般拿出了一壺酒,“百年佳釀,特意到杏花村買來孝敬師父的。”哼,男人一生都離不開兩樣東西,酒和女人。臭道士是個假清高,愛麵子不碰女人,但她不相信他會不沾酒。
“看來你確實煞費苦心。”莊逾臣瞅了她一眼,半晌後伸手將酒接了過來,“沒在酒裏下毒吧?”
楚昕可憐兮兮的搖頭,“師父,我已經/痛改全非了,以後再也不敢冒犯你半分了。”
莊逾臣打開酒壇,仰頭喝了起來。自從師兄弟過世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喝過酒了。今天是九師弟的死忌,一晃幾百年又過去了,唯有他還活著。
月色皎潔,雪山伴著孤月,道士跟僵屍坐在雪地上。她吃著雞腿,他喝著烈酒,望著月光下的影子,突然覺得日子不似往昔孤寂。
摸出了道士的喜好,楚昕每晚都會下買給他買壺酒。日子久了,楚昕拍馬屁功力越來越高明,她給他帶些日常用品,還搶著給他洗衣服,除了睡在同一間屋子外,道士跟僵屍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