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方沒進去,因為連楚方都不知道的情況,還是在這裏看看比較安心。我低聲詢問:“您那張符沒事吧?”楚方笑著搖搖頭:“放心。”我點頭,頭也不轉的盯著林小玲,這類情況確實出乎了楚方的意料,因為別說見到,連聽都沒聽說過。怨魂不可溝通,這是自古就有的,一旦有人對怨魂做出承諾,基本上就是個死結!除非花大力氣,清除掉人和怨魂之間簽訂的‘協議’。前者說的這些是天道允許之下的一種盟約,是一種天道規則下的合法條款。可一旦想要不履行這份合約,所麵臨的懲罰會非常的嚴重。楚方當時都已經下決心會家族求長輩出山,為楊牧清理麻煩了。可誰知道一轉眼,楊牧竟然搞出了一個上QQ來溝通的方法,竟然還讓他給搞成了!這幾千年的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被一個門外漢,一個冒失鬼給捅開了。楚方其實還在猶豫,這種事情到底要不要傳遞回家族。要不要告訴其他人。而現在,眼前的一幕又讓他有了另外的想法。楚方知道自己所學所會的都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和手段,而現在他見到的東西,是前人所不知道,這是一個全新的發現。就好像一門學科被新發現一樣,這代表著前無古人!是一種開創,未來即是迷茫困惑,纏繞著眾多的不解,但同時也是一次巨大的機遇。楚方想要把握住這樣的機會,他看著身旁的楊牧,越發對他不解和好奇了。……我不知道楚方是怎麼想的,我現在的想法很簡單。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回家,看一看生養她的地方。心思很單純,動機也同樣單純。我希望這樣的環境下可以讓她身上戾氣少一些,怨氣少一些。下一刻,我發現房間裏忽然多出了許多灰色的霧氣。我低聲問楚方:“四爺,這是怎麼回事?”楚方對著房間招了招手,一絲霧氣躥了出來,纏繞在楚方的手指上。他聞了一下,蹙眉說道:“是鬼瘴,迷魂,構建鬼打牆,鬼遮眼用的東西。怪了,這她在這裏釋放這些東西做什麼?”顯然這也出乎了楚方的意料之外,令他不知林小玲的目的是什麼。“她不會想在這裏住下吧?”我忽然說道,畢竟這房子剛從凶宅被清理出來,雖然還沒有擺下三道風水局,但理論上來說,這房子已經是幹淨的了。可現在弄這麼一隻怨魂進來,可比之前還麻煩了不少。人家頂多引狼入室,我這直接引來一隻厲鬼怨魂。楚方搖搖頭,說:“沒有,它可能有別的意圖。先不要打擾她,我們看下去。”我隻能跟著點頭。雖然對待這種事情上,楚方並不比我多多少經驗,但是他的經驗來源於認知度的豐厚程度。在這點上,我和他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差距。即便是沒有經曆過,楚方依舊做出了一個判斷,隻是這種判斷是否正確,能否成為未來碰到此類事件的判斷標準還不可確知。我緊張的攥緊拳頭,希望這件事情可以跳的不太出格,不然我真懷疑楚方能不能應對下來。目前來看,楚方好像有準備,這樣的話還算好的,可這件事情能不能成為我們未來麵對怨魂溝通和解決問題的標準或者參照的例子,就需要一一的證實了。林小玲依舊緩步走在房間裏,鬼瘴正在慢慢的從她的腳下蔓延出去,這鬼瘴上淡而下濃,好像舞台劇上的霧氣煙革。隨著林小玲的腳步,霧氣逐漸蔓延,一點點的囊括到整個房間裏。我驚訝的發現一件事情。指著之前破損的電視牆,電視機,還有茶幾對楚方低聲的說道:“你看,那些東西!”楚方也注意到了這點,低聲說:“別說話,我猜到了她想做什麼了。”我不解的問:“什麼?”“重演!”楚方吐出這麼兩個字來。可這兩個字卻驚得我一身冷汗,難道說……難道說,林小玲正在重鑄當初活著時候記憶中的家的畫麵?那麼,是不是還能顯示出殺害他們全家人的凶手麵容?我看向楚方,驚訝的看到他也緊張的觀察著這一切。對楚方而言,這是從未有過出現的事情。想要讓一個鬼重演當初的悲劇,要麼鬼上身帶你入夢走一遭,要麼引你魂魄強行共享它的記憶。但從未有過一隻怨魂,一隻鬼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以鬼瘴的力量重鑄生前的場景,這明顯就是在恢複這個家原本的樣子,要將記憶中的事情照搬出來嗎!這已經跳出了原本楚方接觸和認知的範圍。目前的一切別說楚方了,就算是資深的‘四爺爺’來了,也一樣麻爪兒,妥妥的跟睜眼瞎一樣隻能跟楚方似得靠著經驗猜測。林小玲走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最後整棟房間裏都充斥著鬼瘴。隨後更是構建出一些原本房間沒有東西,但那些東西都是鬼瘴化作的,形似而已。可即便是這些,我依舊覺得可怕,這就是怨魂構築的世界嗎?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呢?隻是單純地重複出被害的場景?楚方低聲的說:“我聽聞過怨是一種奇特的力量,可以給於一隻魂魄無限的可能,但從未想過還可以用在這個上麵。”我同樣驚愕,林小玲的表現已經超出了我對怨魂的認知。我以為怨魂隻會殺戮,通過血的刺激完成天道下對仇恨的懲罰。楚方低聲呢喃了一句:“這或許是一條新的路,和你走的路或許會有莫大的關聯。”說完這句話,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還打算做什麼呢?”我跟著問,但這句話不是問給楚方的,而是問屋子裏的林小玲。此時此刻的我們更像是看著陌生電影觀眾,在期待著後麵的劇情和場景。林小玲走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手扶著門框轉身看向客廳。沙發上鬼瘴忽然凝聚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男子的人形。他的樣子逐漸清晰,左手拿著電話,右手點著煙,正在對著電話說話,但那隻是形,根本沒有任何的聲音。男子的對麵也出現了一個女人,正叉著腰,似乎正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