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你叫什麼來著?”我隨手招來了那個和我一同在門口嘔吐的難兄難弟,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必竟是大局長交代下來的事情,我雖然沒有領銜可是在眼下總有種狐假虎威的意味,所以他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來。“楊哥?怎麼啦?”這小子叫做李義海,剛從警校畢業還是毛頭小子一個,“前兩天觀瀾小區的命案知道麼?”我輕聲問他,他一聽立時來了精神,“觀瀾小區那個女屍?嘿,你別說你還真找對人了,那天也是我出的現場,你還別說,那女孩長得挺漂亮,死了真的可惜了……”這小子顯然嘴挺嘮,聽到我問話,立時開始口若懸河的說了起來。我之所以找他,就是猜那件命案很有可能他也出了現場,畢竟在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這種出現場的髒活累活兒基本上都是這些新人去做,那些老油條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雖然我已經看過卷宗,但是必竟是由李義海這個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來講述,又有另一種不同的感覺。陳慶鳳的屍體是在當天清晨被發現的,早起散步的樓上住戶發現,樓下小姑娘家的門居然沒有關,以為小姑娘出門走的匆忙,忘記了關門,就打算隨手幫她關上,卻沒想到靠近門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可憐的女孩居然倒在了地上,手則是伸向門的方向,好像要爬出來呼救一樣,但是臉上卻沒有痛苦的神色,隻有淡淡的詭異笑意。李義海說,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陳慶鳳臉上的古怪笑意還在,但是等到取證組到達現場的時候,女孩的臉已經變得僵硬,那奇異的表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說到這裏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經不住打了個寒噤。“我來沒從進過那麼冷的屋子,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夏天,但是外麵的溫度還足的很,可不知道為什麼那屋子冷的嚇人,當時我走的忙,隻穿了一件單衣,差點沒凍僵在那屋子裏,直到人漸漸多了,才有一絲暖和氣……”我久久不語,屋子裏的幾個女孩雖然生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甚至相當於被沸水煮了一遍,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些女孩在離開浴缸的時候還是活著的,受到的傷勢雖然重,但是卻也達不到致命的程度,而她們死亡的原因杜嬌嬌初步查探了一下,全都有被人攝魂的跡象,和陳慶鳳的死法如出一轍!這到底是怎樣喪心病狂的家夥,居然在S市大搖大擺的攝魂殺人,難道真的不怕遭到追殺麼?而李義海的說法更是讓我感到有些迷惑,按照道理來說,一間有生人居住的屋子,不應該陰寒到這種程度。但是我卻知道小李所說的寒冷是指什麼意思,其實那就是陰氣重的表現。長久不見天日的洞穴,深山裏的密林,這些地方不見天光沒有人走動,時間久而久之,就會積累陰氣,甚至成為鬼魅的樂園。而房子同樣是不見天光的場所,一間房子如果空的久了,長時間沒有人氣的話,哪怕是三伏烈日進入其中都會感到冰寒刺骨,顯然就是陰氣大盛的緣故。一般經常出差的人都會知道,如果入住賓館的話,大多不會選走廊盡頭的房間,而且進入房間之前大多會敲敲門或者弄出些許聲響來,進了屋一般就都先把電視打開,產生一些聲音。因為一旦房子空得久了,就會引來遊蕩的孤魂野鬼窺探,盤踞在其中,這個時候貿然進去如果衝撞可這些東西,隻怕會造成不好的後果,所以大多數明白其中道理的人,都會給這些外來客提個醒。當然,如果一進屋子,發現屋子裏陰冷的可怕,甚至有異味或者電視電燈開關五鬼的開合,那就是說明這間房子裏的異物不想讓你入住,那這個時候你最好去找服務員,調換一間房子,千萬不要為了省事而將就,激怒了某些東西事情就大條了。而小李一些大小夥子,二十出頭的年紀,火氣正旺,就算是半夜走夜路路過墳地都不會有鬼敢攔路,但是進到陳慶鳳的屋子裏居然差點凍僵,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屋子裏的陰氣已經濃鬱到了一定的地步,從這種情況來看,就算是地底的古墓也不過如此了。不過陰氣這玩意,雖然容易凝聚,但是卻更容易消散,隻消通風透氣,就會飛快消散,若是有人來回走動的話娿,更是消散的極快。顯然當杜嬌嬌他們到的時候,這陰氣已經消散的七七八八,而小李也沒說起這件事情,顯然杜嬌嬌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聽到李義海一說,我對於陳慶鳳的家就更加感興趣了,杜嬌嬌或許看不出什麼來,但是要知道我可是長著一雙陰眼啊,眼下更是有向慧眼發展的征兆,恐怕能夠察覺的蛛絲馬跡更加的多了。想到這裏,我二話不說帶上李義海讓劉武開車,我們三人直接就奔著觀瀾小區而去。觀瀾小區是S市一所頗為高檔的住宅小區,裏麵住的大多數是收入頗豐的成功者,雖然並不是花園式別墅,但是卻也是一梯一戶的幽靜地方。對於此我就更加的感到奇怪,因為我在陳慶鳳的資料上看到,這個女孩平時並沒有什麼正式工作,緊靠做微商賣一些化妝品之類的東西,難道這玩意真的這麼掙錢?要知道這麼一所高檔小區的租金可是不菲啊,許琳琳身為一個空姐,所租住的地方也不過是桃園小區而已,比這個小區的檔次可低多了。向保安表明了身份,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一棟樓前,坐上電梯直奔十二樓,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立時問道:“你是說,報案但是樓上的住戶?可是這小區有電梯,按照道理來說,他不應該會走樓梯啊,難道那天停電不成?”李義海卻是滿臉的無所謂,“中老年人的通病唄,身體太虛就加強鍛煉,每天專門爬樓梯上下樓,這不就看到了?”我微微皺眉,覺得這件事情或許並不是那麼簡單。來到十二樓,陳慶鳳的屋子的門依舊貼著封條,李義海拿出了從保安那裏要來的門卡,慢慢的將門打開。地上用白線描著一個人形,顯然正是陳慶鳳倒下的地方。我四下看了看,很普通的女孩屋子,不過越看心中就越發的迷惑,因為這屋子實在是太大了,這樣的一間房子,在這麼高檔的小區,隻怕我一個月的工資也勉強夠付,要知道我領的可是特殊行業的高薪水,這才僅夠付房租,這沒有職業隻靠賣東西賺錢的陳慶鳳,怎麼支付這一大筆錢?我暗自催動法決,立時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層灰霧,我知道這是盤踞在屋中的陰氣與怨氣,發生過凶案的地方一段時間之內都會有這種東西,但是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在我眼中明顯有兩處地方,正向外不斷冒著古怪的灰黑色氣霧,雖然淡薄了許多,但是我卻能分辨出來,絕對和我剛才在陳美鳳桌子下發現的那人皮麵膜出自同源!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琢磨了一下,我飛快的向最近的異處走去,敲了敲牆角的五鬥櫥,發現居然是純實木打造,極為沉重,而那氣霧則是正從這五鬥櫥的後麵緩緩散逸出來。我叫來了劉武和李義海,三個人將這巨大的五鬥櫥挪開,立時發現在靠近牆壁的夾縫裏麵,藏著一張薄薄的紙單,但是不知道在裏麵放置了多久,半截已經受潮長毛,看不清上麵寫的什麼。這是一張很普通的快遞單,收件人不知道是誰,但是寄件人卻清晰的寫著陳慶鳳三個字,這意外的收獲讓我們喜出望外。不過出貨地址卻有些讓人摸不清頭腦,“三櫃十五號倉庫?這什麼地方?”劉武捏著這張幾乎要爛做一團的紙,有些摸不清頭腦。“這事情?簡單!”李義海看了看,立時笑了起來,向這紙單指指點點,“找到這家快遞,直接問快遞員不就知道了?這玩意還得專業人士才能找到不是?”果真一針見血,隻要知道是哪家快遞公司,就能查出快遞員是誰,甚至收貨人都能查清楚,還怕找不到地方?我沒理會兩人的對話,而是轉身快步走向了門口,就在那地上畫著的人形麵前不遠處,門口正放著一盆巨大的盆栽,我打量了一下,隨後將手伸到了這盆栽後麵,在土中慢慢摸索著,隨後手指一涼,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手指一用力就拔了出來。是一枚鑰匙!看著鑰匙的模樣,顯然並非是正常房門的鑰匙,同樣沾染了邪異氣息的鑰匙,加上一張氣息一樣的快遞單,這鑰匙的用途隻怕呼之欲出,應該就是那所倉庫的鑰匙了!事實證明,我們的運氣非常的好,剛一下樓就碰到了一個送快遞的老頭,看了這張單子,立時告訴了我們這個倉庫的具體位置。我坐在車上不斷的琢磨,顯然這張出貨單子,是陳慶鳳生前在五鬥櫥上填寫,但是不小心遺落到了後麵,如果不是我的眼睛能夠看到某些別樣的物事,隻怕這張能夠為他沉冤昭雪的快遞單子,就要永遠的腐爛在那個遺忘的角落。“不對!”就在劉武的車即將開出小區的時候,我忽然猛的坐了起來,發出一聲驚叫。“怎麼了?”一旁的劉武嚇了一跳,頗為不滿的望向我。“這事情不對,哪有那麼巧,下樓就遇到知道這地方的人?而且,剛才那老頭眉心晦暗,我剛才沒有仔細查看,還以為他隻是氣運低下,不過先現在回想起來,此人印堂照黑雲,血光透百彙,實打實的絕命像!這樣的人要不就是已經死了,要麼就是在即將死的邊緣!恐怕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一旁的李義海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並沒有從我們的對話節奏中緩過來,有些懵。“那怎麼辦?”劉武一腳就踩在了刹車上,引來後麵車的一通亂罵,“要不掉頭回去?”他瞥了一眼被堵在後麵的幾輛車。“隻怕回去也已經晚了!”我不禁暗自苦笑,原本陰眼全天候開啟的時候,總是能見到一些不想見的玩意,然而眼下終於克服了氣運低下陰眼常開的弊端,但是卻居然接連發生烏龍,這也是我的習慣沒有改過來,要是換做以前看一眼就知道這人生死了,眼下倒是需要去特意查看,而我總是沒有習慣自己這可以隨意開合的慧眼。“開車!”耳邊傳來的車鳴聲越來越響,我連忙讓劉武開車,隨後讓李義海往局裏打了個電話,派人查找局裏觀瀾小區最近的快遞,同時查探這所倉庫的位置,雖然李義海的眼神充滿了迷惑,但是他卻依舊這麼做了。顯然總局那邊行動很快,第一時間找到了附近的幾家快遞連鎖,同時問道了這所倉庫的位置,李義海苦笑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