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低垂著頭,杜成快步離開了元靈學院,此時在杜成的耳邊,不時會聽到有些學員通過大考後興奮的歡呼聲,和那些人家長口中的稱讚。
之前擊昏杜成的那名侍衛看著杜成遠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在這十年的時間中,他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杜成在演武場揮汗如雨的樣子。可以說杜成是他所見過的學員中,最為努力的一個。
隻不過在元靈學院這麼多年,這名侍衛對於這種事見得實在是太多了。有的時候,努力並不代表著就能成為強者,所以對於杜成的遭遇,他除了同情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失魂落魄的杜成向家裏走去,他根本就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開口跟他的父母說出他沒有通過大考的這件事情。杜成的父親是九江城內的一名鐵匠,每日起早貪黑,打造兵器售賣也僅僅隻是夠他們一家三口生活罷了。
為了讓他進入元靈學院,為了給他提供一個能夠成為強者,擺脫命運的機會,他的父親毅然的拿出了家裏的全部積蓄。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沒有通過大考,被元靈學院直接開除了,而且還很可能會背上一個無恥小偷這樣的名號。
杜成無法想象這件事會對他的父母帶來多大的傷害,但是此時的杜成,真的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回到家裏的鐵匠鋪,杜成看到鐵匠鋪的火爐已經熄滅了。平日裏的這個時間,他的父親應該還在賣力的打造兵刃才對。杜成猜想,可能他的父親早就得知了他被開除的消息,畢竟元靈學院放榜這麼大的事情,杜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瞞得過他的父母。
杜成在門外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走了進去。有些事情,就算是再不情願,終究也是要麵對的。盡管此時杜成心裏如同刀絞一般刺痛,卻根本無力去改變他被元靈學院除名的這個事實。
鐵匠鋪的麵積並不大,這裏是杜成的父親杜洪生每日打造兵刃和售賣的地方。穿過鐵匠鋪,杜成走到了後院之中,這裏,就是他們一家三口,平日所居住的地方。
進入後院,杜成看到屋子的門打開著,杜洪生正坐在那裏,遠遠的看著杜成。
“爹!”杜成快步走進屋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杜成的聲音有些哽咽,淚水也在眼眶之中打轉,看著杜洪生因為操勞而逐漸斑白的雙鬢,杜成實在是不忍心開口,告訴他自己被元靈學院開除的這件事情。
“過來坐下,今天你娘燒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杜洪生仿佛沒有看到杜成眼中的淚水,像往日一樣拍了拍身旁的凳子說道。
“爹!我…我……”聽到杜洪生的話,杜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往日他在元靈學院修煉一天,每次筋疲力盡的回到家中,杜洪生都會像現在這樣叫他一起吃飯,可是這樣的事情,以後卻不會再發生了。
“哭什麼!”杜洪生一拍桌子,沉聲喝道:“你給我站起來,過來坐下!”
杜成擦了擦眼淚,從地上站起,走到了杜洪生身邊坐下。這時杜成的母親於淑玲也從廚房走了過來,於淑玲端著杜成最愛吃的糖醋魚,雖然於淑玲強擠出笑意看向杜成,可是杜成還是能從於淑玲的臉上,看到哭過的痕跡。
“成兒,你知道為父當初為什麼要送你去元靈學院嗎?”杜成坐下之後,杜洪生抓起酒壺喝了一大口,看著杜成說道。
杜成不明白杜洪生為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愣愣的坐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說道。
見到杜成不說話,杜洪生再次開口說道:“我送你去元靈學院,是因為我不希望我兒子連一個成為強者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兒子我知道,不必任何人差。這十年來,你修煉多麼刻苦,我也全都看在了眼裏。”
“你無法通過學院的大考,是因為這十年來,你沒有使用任何靈藥和丹藥滋養過身體,所以你的修煉速度無法跟學院裏的其他學員相比。這件事錯不在你,能做的事情你我父子二人已經全都做了。事已至此,從今天開始,咱們爺倆就好好經營這件鐵匠鋪,就算不能繼續修煉,也肯定不會被餓死。”
聽到杜洪生的話,杜成心中五味陳雜,既感激杜洪生對他的理解,又為他被元靈學院除名感到委屈和自責。於淑玲看著杜成父子二人,偷偷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當初她和杜洪生全力幫助杜成進入元靈學院,就是希望杜成有朝一日能夠突破鍛體境,成為練氣境的強者,可以在九江城內,謀一份不錯的差事。
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似乎出生在他們這種人家的孩子,一生的命運早就在出生之際就已經注定了,不管想什麼樣的辦法,終究還是無法擺脫命運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