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聽到隔壁姐妹的哭聲,強忍著眼淚,沒有過去給半點安慰,看著窗外,天快亮了,這時,手機鈴聲終於響起……
沒錯,天快亮了,葉落一步一個腳印,麵無表情,慢慢地走著,走的很穩,上半身紋絲不動,肩上的棺材亦然。觀眾沒那麼激動了,卻越來越多,默默地跟著……
前麵是個廣場,番禺最繁華的地方,交州真正的大勢力在這裏都有各自的地盤,這裏,就像是交州的縮影。
最大的一塊是係統的,鐵扇門的駐地,所以,這裏其實也是整個交州最安全的地方,敢鬧事的,全部都在牢裏。
除了鐵扇門,最豪華最醒目的就是如意坊,一個集吃喝嫖賭雇傭暗殺等元素的銷金窟,就在鐵扇門的旁邊。所以,這個廣場很現實,也很難讓人理解,更難讓人理解的是,如意坊是龍行天下的產業。
葉落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廣場上擠滿了人,看到葉落真的過來,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直到葉落走到如意坊門口時,已經空出一個偌大的空地,就算後麵再怎麼擠,也沒人敢進一步。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葉落扛著棺材,像標槍一樣立在如意坊門口,抬頭看了看東方,天,真的快亮了。
“來了,來了!”周圍想起嗡嗡的聲音,勉強還可以辨認。
第一個來的是老狼,孤身一人,扛著一柄長刀,走到葉落身邊,也靜靜地站著。其他兄弟沒來,落後太多,相對而言,這批人,已經不再是高手,來了,隻能添亂,所以老狼孤身一人到場。
第二個來的竟然是弑天,同樣的長刀,同樣的沉默,第三個來的是雪兒,一把飛雪劍,身後飄起白色的披風,正是狼王披風。
當東方變得紅彤彤的時候,池長風到了,身後幾十個兄弟,都是一襲白衣,一把長劍,一到場就拿出乾坤袋,取出幹木柴,開始搭建高台。
這時,葉落無法在保持沉默,嗚咽著聲音,“謝謝!”
池長風沒有停下來手裏的活,紅著眼睛,“謝個毛線,傳霸道的話,葉子不夠意思,不配做快活林的人。這也是我的意思,你沒把大家當兄弟。”
“是我不對!長風,你知道的,快活林永遠都是我的兄弟!”葉落艱難地道,深吸一口氣,“你們不該來。”
“我們不來,誰來?我的兄弟,永遠都不會寂寞!”池長風悶著聲,將最後一塊木柴搭好,道,“該死的零度!搭好了,雖然不太美觀,將就著用吧!”
“該死零度!”葉落也罵了一聲,扛起棺材,腳下微微用力,整個人飄起,落在那兩米多高的台上,鄭重把棺材放上去,迎著那尚未完全冒出來的太陽,輕聲道,“點火!”
“住手!”如意坊門開了,龍行天下終於趕到。
其實龍行天下不應該現在才來的,之前一直糾結該不該半路截殺葉落,後來又糾結毒牙會不會背叛,結果糾結來糾結去,唯有將葉落斬落,才算計劃勝利。
再葉落站得最高的時候,斬落。
火光冒了起來,葉落還在高台,高台後一群人嚴陣以待,龍行天下在門口,身後是毒牙和最精銳的團隊。
鴉雀無聲,除了劈裏啪啦火焰的歡快聲;近處的火光,遠處的陽光,都是如此耀眼。
葉落眼睛眯了起來,不是因為濃煙,而是因為龍行天下就是那個少爺,施舍葉落內測頭盔的少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那個誰誰誰……瘸子,你腿好了麼?就敢跑這裏來撒野?”龍行天下看著濃煙中的葉落笑了,很開心。毒牙突然身體緊繃,一把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手裏。
葉落聞言大笑,“是啊,若不是龍少的頭盔,又怎麼會有今天的葉落。”
葉落的語氣很輕鬆,毒牙也鬆弛下來,這時,琴聲突然想起,那是往生咒,葉落心裏一突,大姐也來了。
葉落輕飄飄從高台上躍下,絲毫沒有煙火中的窘迫。
葉落和三小姐的感情很奇怪,事實上,他們有感情嗎?葉落不知道,三小姐恐怕也不知道。但是,看著眼前的煙火,雖然葬的隻是虛擬,但是,那煙那火,卻印在葉落心裏,永遠。
或許是因為大姐,或許是因為葉落,或許是因為雪兒,或許是因為快活林,或許是因為老狼,或許是因為弑天,又或許是因為毒牙的那句話,龍行天下眼睜睜看著火光越來越亮,甚至超過初生的太陽。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也就是片刻,曲終了,火滅了,煙散了,葉落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掏出一個小酒壇,小心翼翼搜集了一小壇灰,長歎了一口氣,把壇子丟給了在屋頂的大姐。
了卻一件心事,葉落心裏無來由一鬆,一步踏出,好似長劍出鞘,鋒銳無雙,以此同時,毒牙腳步一錯,已經走到龍行天下麵前,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絲冷厲,“葉落,夠了,凡事不要做的太絕。”
“你算什麼東西?”葉落微微一驚,這是昨晚才領悟的勢,若非毒牙擋住,龍行天下隻怕要當場出醜,臉色不變,好整以暇道:“一條狗?也敢擋我?”
毒牙臉色一變,怒氣升起的瞬間又平複下來,正待反諷,突然身子一躬,好似蓄勢待發的狼,因為場中多了一個人。
一襲白衣,長劍勝雪,相貌極其英俊,臉色如同天氣一般冷峻,又帶點陽光,開口就喝道:“鐵扇門前聚眾鬥毆,膽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