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埋葬
夕陽斜下,火一般照耀在武當山上的劍廬,劍廬前的空地上,慢慢壘砌了一個枯木高台,嫋嫋劍客沉默地放下最後一根枯枝,悲憤道:“大師兄,為何你不要我們一起戰鬥?”
劍廬以下是一排排整齊的大道家族成員,青樓常客站在首位。大道家族雖然一直在擴招,但人數一直不多,時至今日,亦不到三百,三百武當弟子,皆悲憤看著知秋懷裏的葉落,他們和嫋嫋劍客一樣,都想不通為什麼葉落會慨然赴死。
知秋緩緩將葉落放在高台上,對嫋嫋劍客淡漠道:“別想太多,葉落做事,自然有其考慮!”
隨著知秋點燃這個高台,火光慢慢蓋過了夕陽,成為武當最淒美的風景,葉落也在很多武當弟子心中淡忘。
丹龍子來了,不識清風也來了,他們為了紀念葉落,也來到了劍廬,看著葉落和高台慢慢化為灰燼,沒有悲傷,更多的是緬懷。江湖就是這樣,每天都有高手隕落,洗去所有的武功,每天都有新人冒頭,揚名立萬意氣風發,誰會在意曾經的第一高手?
劍廬下,武當弟子越來越多,他們都安靜,好似不敢打擾葉落,這個曾經的大師兄在武當可謂是隻手遮天一言九鼎,也就是這個大師兄撐起武當的一片天,雖然葉落已經被洗去武功,不管是以丹龍子為首隸屬天下會的弟子,還是以不識清風為首隸屬金鱗幫的弟子,都心懷敬意。
知秋細心收拾,曾經的葉落裝滿了整整一壇子,那還是青龍做客時遺留下來的酒壇子,然後把壇子埋在劍廬後,又從嫋嫋劍客手中借來一把鬆紋劍,把閑人勿擾四個字削去,重新寫下一行字。
“那一年,你埋葬了我,也埋葬了我的恥辱;這一夜,我埋葬了你,也埋葬了我的愛情!”
知秋癡癡地看著這兩行字,最後把鬆紋劍掛在這課多災多難的老樹上,低聲歎道:“這個呆子!”
這一刻,盤桓在知秋心頭,停駐在知秋腦海的葉落,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琴心通明,又冰冷如劍,知秋終於踏上了真正的修行。先天不是終點,隻是起點,今天,知秋就站在起點上,終於看清楚前麵的道路。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知秋背起古琴,飄然下山,一路疾馳到武當山門,知秋勒住了黑馬,山門外,一個清楚美麗少女癡癡地看著她,正是蝴蝶蘭。
知秋從腦海抹去葉落的身影後,一切記憶反而清晰了,隻是此時的知秋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去閱讀記憶,這時,她才想起最關鍵的一件事,那就是葉落的自然訣。
知秋知道蝴蝶蘭,她是葉落的妹妹,所以,她停了下來,笑道:“蝴蝶蘭,告訴葉落,他修煉的自然訣沒有問題!”說完,知秋縱馬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首問道:“蝴蝶蘭你喜歡葉落?”
蝴蝶蘭還在想自然訣是什麼,突然聽到知秋的問話,下意識點點頭,才發現不對,不由羞得臉頰飛霞,知秋笑道:“你不如先回大道家族,山上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妙。”說完,知秋終於疾馳而去,再也沒有回頭。知秋斬斷塵緣,依然還是女人,她希望葉落能獨自看到她寫的墓誌銘。
蝴蝶蘭不知知秋之意,卻本能選擇了信任,因為她是她心目中大嫂。
武當弟子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直到知秋半路召喚黑馬,縱馬而去,嫋嫋劍客才仰天長嘯,悲呼道:“大師兄,你會回來嗎?”
武當真正說得上話的人不多,嫋嫋劍客是尊敬葉落,也是和葉落關係最深的一個,葉落的隕落,對他的打擊也是最大的。